休书一封,交予小柱子道:
“速将此书信交给荣亲王。还有,找几个可信之人抬顶轿子进来,务必要悄无声息的将菖蒲姑娘送回王府,千万不要让其他宫内的人瞧见,尤其是皇上。”
“是,容华娘娘。”
小柱子小心翼翼将书信收纳入怀,又忙忙去找了顶轿子和几个轿夫,将毫无知觉的颜菖蒲搬入轿中,这才辞别公孙蓉儿,出宫往荣亲王府而去。
翌日。
随着落在脸上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睡梦中的颜菖蒲因着太阳穴的隐隐作痛而缓缓睁开双眸;
坐起身子,待得意识完全清醒,才惊觉自己并非在笼香阁,而是回到了荣亲王府所居的卧室内。
满腹疑惑的微微蹙眉,心下甚是不解,为何一觉醒来她就身处王府了?但无论是何原因,心底渐渐升起的不安促使其很想找个人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掀开身上精美绝伦的龙凤被,颜菖蒲正欲下床之际,房门应声而开,大片大片的阳光肆无忌惮的挥洒而入,照着桌上精工细作的凤冠霞帔,明晃晃的光芒刺得她慌忙用手遮挡。
“王妃,您醒了。”
陌生的称呼吓得颜菖蒲心惊肉跳、顿感寒意四起,情绪有些不稳的朝渐渐走近的青衣丫鬟道:
“小翠,为什么我会在王府?为什么你要称呼我为王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今日,懿王爷便要迎你过门,小翠自然要尊呼您为王妃。至于其他的,奴婢确实一概不知。”
闻言,颜菖蒲如遭雷击,身子猛地晃了晃,脑海一片空白,怔愣当场,半晌,才似发了疯的拼命摇头喊道:
“你骗我,你骗我。蓉儿姐姐分明答应会帮我向懿王爷请求取消婚事的,我怎么可能会嫁给他呢?”
“奴婢不敢欺骗王妃,桌上的凤冠霞帔……”
“出去,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嘶喊着将惶恐害怕的小翠轰出房门,早已泪流满面的颜菖蒲瘫软的跌坐在床,伤心欲绝。
蓉儿姐姐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满腔悲愤就像海潮激荡呼啸着席卷颜菖蒲的身心,头痛欲裂之感令其不由自主的双手抱头;那种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茧而出的不适与惶恐感,惊得她霍地自地上跳起,整个身子扑向桌子,硬生生将桌上的凤冠霞帔扫落在地。
“啊……”
尖锐刺耳的嘶喊声,惊得刚踏入房门的季林不由觉得毛骨悚然。
勉强按捺下心中的冷意,季林快步走到痛苦挣扎的颜菖蒲身边,伸臂将其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哄道:
“菖蒲,你冷静点,你冷静点。有什么事,告诉季叔叔,季叔叔一定会帮你的。”
“帮我?你怎么帮我?也像公孙蓉儿和皇上那样骗我吗?”
冷漠的表情失了往日的纯真无暇,娇嫩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颜菖蒲冷冷道。
望着眼前熟悉却顿感陌生的容颜,心中有愧的季林沉默半晌,最终轻叹一声道:
“菖蒲,季叔叔也不想你嫁给懿王爷,但是皇命难违。你若不嫁,可是欺君之罪,会有杀身之祸的。”
“杀身之祸?呵呵,就因为你们怕死,所以就不顾我的感受?”
面对颜菖蒲咄咄逼人的质问,季林神色有些狼狈道:
“不是的,不是的。你是你娘唯一的骨肉,我不能让你有事的。”
“哼!一切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虚伪。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不想。”
用力推开季林,颜菖蒲伸手指着敞开的房门,咬牙切齿的恨道。
季林本欲再说些什么,嘴唇嗫嚅半晌,最终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的离开。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木梳轻轻刮过头皮,顺着丝滑的长发,伴随着好命婆的祝福,有条不紊、一下一下从上至下。
端坐在梳妆台前,似木偶般任人摆布的颜菖蒲面无表情的望着铜镜中经修饰过、越发变得精美可人的容颜,清澈明亮的双眸中迸射出噬人的怒火,恨不得将雕有花边的铜镜焚烧殆尽。
室外,忽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少顷,就有家丁急急忙忙跑入房内,眉梢眼角尽是喜色道:
“几位妈妈姑娘,王妃可是装扮好了,外头花轿临门了。”
闻言,颜菖蒲惊恐而又夹带着愤怒的眸子立刻瞪的犹如铜铃,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想逃跑,可惜身子根本动弹不得;想大声嘶喊,却又发不出任何声响;唯有清明的意识一再让她痛苦的意识到,一切已成定局,
“好了,好了,快背新王妃上架吧!”
随着好命婆充满笑意的答应声,眼前所有的一切蒙上了鲜红的颜色,刺目如火,疼的颜菖蒲快速闭上双目,不再透过红盖头看周遭的一切。
娇小的身子被家丁背着前行,耳畔鞭炮声越来越响,呛人的烟火味呛得颜菖蒲忍不住轻咳出声,却始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