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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玩笑(1 / 4)

“又不是不曾见过,挡着做什么?”我本就是玩笑,他也轻易地将我的手挪开。

我才勾勒出大致轮廓,清浅荷塘上的三两枝芙蕖,潋滟水色以三两痕迹勾过,他转而对我笑道:“这些日子你莫不是画荷花上瘾了?”

他意指寿宁及笄宴会上的那幅画轴,我遂轻巧推了他一下,佯作愠怒道:“臣妾便是喜欢画荷花,又如何?陛下当日不也说是好的吗?”

“很好,确实很好,”他提笔从旁添了几笔,“不过还差几分,那日不曾与你说罢了。”

他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浓墨蘸上清水,在宣纸上添上柔和的颜色。衣香杳杳,恍如那日在西苑雪地中,他握住我的手,攥住一根梅枝,徐徐写下“春日迟迟”。

那是带着冬日残影的早春,而今是映照夏日余香的初秋。窗外是寂静的院落,悦耳鸟鸣,树枝横生,越过宫墙,初秋时节,并未?黄华叶衰,映入眼中,仿佛一幅绝美画卷。

刹那间失神,若能与他相守一生,此生并不遗憾。便如此度过春夏秋冬。春日烹茶,夏日游湖,秋日登高,冬日扫雪,好似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夫妻,我本是希望与那人结为夫妻。侧首,陛下的侧影与那人模糊的交叠一起。心中苦苦不能摆脱的魔障再次浮现,所有美好宛如镜中之花,倏然泯灭。

那以后由我来教你医理。

那日沈未病平静地与我说道,而后却是他先弃下了我。

他抛却我才是明智的,不自量力如我,险些将他推至死亡,须得沈家向陆昭容交出秘方,换他平安。

他眼眸纯净如琉璃,至始至终不沾染分毫杂念,如他对我的坦荡,而我却做不到。

握笔的手不禁一抖,陛下虚扶我的手,并不十分用力,他猝不及防,只好任由笔上蘸上的墨汁泼开。

墨汁飞溅至裙裾上,我还兀自沉沦,直到陛下俯身为我擦去衣裳上的墨水,裙裾??,我才倏然记起,我此刻正与我的夫君同处一室,不禁更为自己的念想而惶恐。

我匆忙要从他手中取过丝绢,他却不肯放开,二人遂双手交叠拿着同一方丝绢,重复一样的动作。

他半俯下身子,一壁戏谑道:“你总要将墨水沾到衣服上,往后不要再穿浅色衣衫了。”

我涨红了脸,忽然被这话提醒,想起了最要紧的事,一样玩笑的语气道:“这还不算最厉害的那次,去年六月在行云堂,我把一方云水砚台打翻了,整幅裙子上都是墨,幸好那画师不在,我才逃开了去。”

此话当初在西苑曾无意与陛下谈及,他并不十分留意。而今我更点出细节,他不可能略过了。

果然他蹙眉望着我,我尽力显出心无旁骛的样子,与他对视。闲适潇然全然隐去,漠然如拒人千里,我不敢逃避,此刻只要躲开我便输了一半。良久,他先挪开目光,重新提起笔,面无表情道:“可惜画儿都被洒开墨汁毁了。”

第一次二人相视,我赢了,背后却止不住冷汗涔涔。显然他半信半疑,那我便要令他十分相信。

我浅笑着取过毛笔,依着洒开墨点的幅度,轻巧随意描出一只白鹭,道:“这不就好了。”

我才放下笔,倏尔被陛下拥入怀中,他贴近我的耳畔,呢喃道:“是你,原来是你。”我紧贴着他的胸膛,缄口不语,微笑如静日飘落棠梨。

“你早就知道了,”我平静的反应,自然引得他质问,“为何一直不说!”

他箍住我腰间的手暗暗用力,显然是对我恼怒了,恰是我所要的结果。我凝视殿外梨树葳蕤,道:“无所谓说不说,是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况且陛下还是遇见臣妾了,那样就好了。”

“既是无所谓,”他将我身子掰过来,不容推脱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今天又说了呢?”

料到他会这般质问,我悄然抚上他的脸颊,掌心悬空,若有若无的触碰他的面颊,道:“之前那对我的确不重要,但现在……”

“可馨……”终于他离开我,我且闭眼,听他用喑哑的嗓音唤我的名字,我倏然睁开双眼,陛下又如何知晓我的乳名?

“之前听宁儿这样喊你,我就记下了,”他侧过身依旧以最初的姿势搂住我,在耳畔温言道,“确实比锦年好听许多。”

他不断重复地唤我的名字,除却父亲与哥哥,他是第一个喊我“可馨”的男子。我并不排斥这略略怪异的感觉。

“你每次都能从我身边溜走,行云堂,快雪楼,天禄阁。每次我都预感很快会再见到你,所以并不着急去找你。但是三月三遇见你,我就决定不再放你走了。”

他感慨我与他的过往,我心中更是另一番滋味。我懵懂地被他蒙骗,与他相熟的日子,却是我最晦暗痛苦的年岁。

原来上天扯断我一根姻缘线,又将我与另一人系在一起,却从不问我是否愿意,这大抵就是所谓的缘分了。

“臣妾尚有一事相求,”我脱开他的怀抱,叩拜道,“请陛下放过她,不要追究,无论如何,她与陛下也是有缘的,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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