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带笑,语声却似嗔似怒的指责身边的陪嫁丫鬟道。
“让娘见笑了。”
“哼!你也知道让我见笑了吗?而今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沉迷温柔乡,难道不用上朝面圣吗?”
突地,赵夫人敛去面上笑意,目光凌厉的直视着波澜不兴的赵烨,冷喝道,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之态。
“娘亲教训的是,孩儿这就上朝。”
嘴上恭敬有礼,冷峻容颜上却是满不在乎。
赵烨斜睨了眼跌坐在地的安若凤,嘴角浮现一丝含义不明的冷笑,若有所思的大步离开。
待得赵烨挺拔的背影彻底在视线内消失,赵夫人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跌坐在地、面色苍白的安若凤身上。
看着安若凤娇柔似弱柳扶风、忧伤如夕阳落寞,足以令天下所有男子升起怜爱之心的楚楚动人姿态,赵夫人便气不打一处,恨恨咒骂道:
“狐媚子。”
继而寒着一张风韵犹存的容颜,侧首对身旁的陪嫁侍婢道:
“玉莲,把那狐媚子扶起来,我可不想低着头和她说话,她没那资格。”
“是,夫人。”
玉莲不敢有所怠慢,福了福身,快步走至安若凤身前,动作粗鲁的将安若凤自地上拽起。
纤细柔嫩的娇臂,被玉莲强劲有力的手抓着,疼的安若凤忍不住蹙起秀眉,却终究没有痛呼出声。
赵夫人满意的瞟了眼安若凤痛楚的模样,缓步走至院内的石桌旁,悠然自得的坐到石桌旁的石凳上,精心的将长裙前摆抚平,才眼神锐利的直射安若凤道:
“想想知道本夫人是什么人啊?”
莫名其妙的话语,却令安若凤没来由的胆寒心惊,只是表面上依旧冷漠待之。
“呵呵!沉默?那本夫人就代表你想听了。”
柔媚一笑,竟风sao不已,然却透着渗骨的寒意。
“在我还没出嫁之前,我父亲膝下有三女。三女之中,就属我最不优秀,也最为淘气,我父亲对我很是不满,时常轻则面壁思过,重则打骂不休,我那两个姐姐见我如此不讨父亲欢喜,便排挤我、奚落我、欺负我,可最后,你知道她们的下场是什么吗?”
冷酷的笑似淬了世上最毒的蛇毒般,与其眼眸中的恨,交相辉映,看得人毛骨悚然。
即便不用赵夫人说出她两个姐姐的下场,安若凤也知她们定然凄惨无比。
“你很聪明,她们没一个有好下场。我大姐嫁给了一个嗜酒成性的赌鬼,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我二姐成了别人的填房,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知道我是怎么让她们变得那么凄惨吗?”
“不知道吧!我实话告诉你,是因为我理解了‘在家从父’的真正含义。我努力讨好我父亲,努力让他老人家开心,最终成为家中最受宠的女儿。我仗着父亲对我的宠爱,让欺负我的两个姐姐自食恶果了。”
自问自答式的诉说,赵夫人的眼神渐渐变得有些凌乱,隐约间透着煞气……
“所谓一通百通。我嫁入赵家之后,便使尽浑身解数,博取老爷的欢心,那些与我明争暗斗的妾室,最终无一例外的被我逐出府门。而今,老爷不在了,我只有痕儿一个儿子,自当要尽量做到‘夫死从子’,才能保住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
聪明如安若凤,稍一思索,便猜到了赵夫人此番前来的目的。
无非是想挑明,谁也不能从她手中夺走赵烨对她一丝一毫的关爱,否则,她便与那人势成水火,必定斗个你死我活。
“夫人不必多虑,将军对妾身只有恨,毫无爱意可言。”
全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安若凤神色清冷,平静如水道。
她未曾生儿育女,也不知娘亲对孩子的情感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但她肯定的是,赵夫人对赵烨的这种透着强烈占有欲的母爱是畸形。
孩子是生命的衍生,而不是自己生存的工具,她现在甚至有些同情赵烨,有着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娘亲。
“呸!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你那些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的贱招,用的倒是娴熟的很。想蒙我,你还嫩了些。”
褪去眼底的煞气,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鄙夷与不屑,赵夫人朝着安若凤啐道,霸道一览无遗。
“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罢,妾身言尽于此。若夫人依旧要把妾身当做与你争夺将军的敌人而加以对付,妾身无话可说。但奉劝夫人一句,若是夫人想要将军眼里永远只有你一人,还是让将军早些休了所有妻妾,终身不娶为好。”
冷眸微凝,安若凤嗤笑道。
她与赵夫人,已成水火,即便甘愿示弱,像赵夫人这般多疑的性子,又怎会相信?与其被生生折磨,倒不如适时反击,或许还能为自己博得一丝清净与生机。
“贱人,你好歹毒的心肠,竟然暗里咒我将军府断子绝孙。玉莲,给我掌她的嘴。”
被安若凤一语戳中要害的赵夫人,像是让人踩到尾巴的猫,惊怒交加、气急败坏的自圆凳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