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跟喜宝就不进去了。这么大一进院子,没主人怎么成?只怕更加引起怀疑。”
澹台急道:“不成,教我怎么放心得下?”
我摇头:“不怕,官差怎会为难我一个柔弱女子?”
聂神医也觉有理,澹台无奈,只得权宜从计。轻声道:“你自己千万小心了!”我微笑点头,示意他放心。
果不多时,便听得大门被拍得山响,一群人吵吵嚷嚷:“有人吗?快开门!”
我叫喜宝去开门,自己则端坐在正厅堂屋里。不一刻喜宝便引了一队人来到厅前,我起身迎到门口。
打头的是位青年将军,旁边有个校尉模样的人大声道:“这家的男主人呢?”
我福了一礼,抬起头来,正要开口。那位青年将军突然失了色,退后一步,颤声叫道:“你,你是谁?”
我闻言一怔,仔细打量他,见他浓眉大眼,生得很是英挺,但瞧着面生,难道他又将我认成若凤或是卓翠屏了吗?
我微微一笑:“这位官爷,小女子名唤卿朵。这栋宅子乃是祖上留下来的,父母早已过世,如今只小女子孤身一人,另有几名下人,并无男主人。”
“卿朵?”青年将军喃喃自语,“世上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校尉模样的叫道:“我们奉命捉拿刺客,你家里有无来历不明的男人?”
我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官爷此言差矣。所谓男女有别,小女子孤身一人,怎好方便留男子在家?”
校尉打量我几眼,道:“咱们还是要搜一搜,也算例行公事吧,你就行个方便,别让我们为难。”
我心里一紧,正要开口,那青年将军发话了:“算了,这户人家信得过,走吧。”向我一抱拳:“在下郑霖,叨扰了!”
我颇感意外,正在想他姓名是哪两个字,却见他已经率先离开,临出门时又回头瞧我一眼,神情甚是复杂。
我长吁一口气,转头去叫澹台他们。
夜里居然梦到一对双胞胎孩子,一男一女,粉妆玉琢,十分可爱,在向我招手。我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冬儿,春哥――”
醒来时天已大亮,心中闷闷不乐,总觉澹台对我隐瞒了真相。想要去问个究竟,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心又软了。
乱哄哄地闹了几日,搜查刺客的风头总算小下去。澹台他们也老实了许多,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呆在房里闷得慌,便想去找陈四婶聊聊,或者还能找到点有用的线索。澹台也没拦我,只嘱咐我路上小心,早些回来。
我带了喜宝直奔街东悦来记,行色匆匆。
一路低头疾走,不提防与一人差点撞个满怀。那人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已经叫起来:“大胆,走路不带眼睛吗?”
我赶紧收住脚步,准备绕道。抬眼间玄衣男子丰神俊美的面容蓦然映入眼帘,我险些失声惊呼。
只因这人竟与我近来梦中见到的那人一模一样!
不料他比我更加惊讶,抢上一步就握住了我的手,颤声叫道:“若凤,真的是你么?”
不知为何,我竟有一种想落泪的冲动。
脑海中突然闪过澹台的身影,赶忙震慑心神,抽回手,微微一福:“这位公子爷,您认错人啦。”不待他答话,掉头便走。
他并不甘心,紧追几步拦在我身前:“若凤,你不认得我了么?”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隐有泪光闪动。
眼前这人必定与我有着很大关联,否则他不会几次三番出现在我梦中。而我就是若凤、或者卓翠屏无疑!但我从前的记忆仍是一片空白,很让人伤脑筋。
我左思右想,决定从长计议。当下摇头道:“公子,小女子卿朵,你真是认错了。”
那人无力地松了手,失神地瞧着我:“怎么会?朕。我怎么会看错?”我强笑道:“请放卿朵离开。”
那人仍不答话,只呆呆地盯着我看。我心下一阵难过,默默转身,悄然走开。
了半日呆,那眼泪竟是止不住地往下落。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只觉着憋了一肚子冤屈无处倾诉。
喜宝见劝我不住,只好陪着落泪。
澹台进来,看我双目红肿,便问喜宝。喜宝回道:“姑娘近日心情不好,奴婢也没法子。”
澹台脸色一黯,轻声道:“你放心,我以后再不会乱杀人啦。”他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
见我不答理他,澹台长叹一声,转头出去了。
闷了几日,我一张脸愈发的憔悴。喜宝察言观色,知道我心事重重,主动提议出门散心。
“姑娘去上柱香吧,听说净信寺的菩萨很灵的。”她说。
净信寺位于东城门外,是皇家寺院,香火极盛。靖国将佛教奉为国教,子民大都是虔诚的信徒。每日来净信寺上香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十分热闹。
事后我才知道澹台怕我闷出病来,悄悄嘱咐喜宝陪我出去散心的。他早已替我备好一辆马车,送我和喜宝去净信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