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日本人的汉语,甚觉好奇,战场上怎么还有小孩子?难道日本人看到自己了?就顺着峭壁爬上去,小玉见状,就在下面“廷哥,廷哥”的呼唤,这位叫廷哥的小伙转头让她别喊,就从手腕处甩出飞虎爪,灵活地爬到悬崖边上。 顾廷壁看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场景,眼前的土地上堆满尸体,鲜血渗到土里,成了一条红得黑色的细流。不知为何,面前的这些人都赤裸着上身,是数不清的少年人,手里拿着大刀,无声地朝敌军两翼中间凹陷的处冲去,中间尸骨如山,看来这群人已经冲锋很多次了,完全是徒劳,这些少年最多不过十六七岁,光着背,露出羸弱的没有发育完全的身体,没有人说话,四周一片死寂,天地仿佛也拧住了眉头。 奇怪的是这些日本军人,好像也被这无声的场景震撼了,停止了炮火和开枪,躲在机械部队后面,缓慢地向前推进,刚开始还有一些日本军人出来拼刺刀,机械部队合拢之后,就不再有短兵相接的缝隙,它们一步一步地把这些少年逼近悬崖。 在离悬崖大约五十米的地方,日军的部队停了下来。顾廷壁看到双方对峙了一会,这些少年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奔腾咆哮的黄河,远处重峦叠嶂的群山,白色的朝阳如梦如幻,齐刷刷地向着西北方向跪了下来,以头触地磕了三个头。不远处一位旗手,他的双手擎起破烂不堪的军旗,起头吼唱了起来。 两狼山——战胡儿嘿——天摇地动——好男儿——为国家——何惧——死——生啊—— 这些少年唱完几句秦腔,朝着峭壁下的黄河水里跳了下去。日军纷纷围了上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敌国男儿,那名旗手擎着军旗,以杆作矛,趁机捅死了一名领先的日本军官,大笑一声,转身跳进一泻千里的黄河水中。 顾廷壁看到这一幕,手指抠到深深的岩缝里,浑身不自觉战栗着抖起来。后面跟上的日本兵,看到长官被戮,就举刀砍向地上的尸体解恨。廷壁眼中冒火,发出三枚袖箭,杀死侮辱尸体的士兵。周围的日军吃了一惊,哇哇乱叫,一边乱开枪,一边冲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崖底大喊,可能是看到了小玉。 顾廷壁看到脚下万丈悬崖下的涛涛河水,心想这次在劫难逃,可怜不该连累了妹妹。心念一动,就咬着牙,发出飞虎爪,挂到远处的悬崖上,身体跟着晃到另一边,吹起脖子上挂着的短笛,几只白色人形的物体,应声从洞壁蹿了出去,直奔最近的鬼子奔去,廷壁把腰间的小鼓拿出,咚咚咚拍起来,一边朝悬崖下方躲避。 “快跑!到老地方等我。”顾廷壁抓着绝壁上的岩石不住移动,冲着下面喊道。看到白色物体咬住几名日军之后,对方队伍不住后退,日本士兵慌而不乱,只见指挥的首领命令装甲的日军调整炮口,对着残余的士兵和白色物体一起开炮,顾廷壁感觉身下地动山摇,支持不住,于是大喊一声,从悬崖上跳了进了滚滚黄河。 小玉躲在悬崖间的洞穴里,等到日军撤退,才敢出来,爬下去沿着陡崖寻找哥哥,猎鹰阿霞找了一路,也不见主人的影子。小玉看到下游军民开动船只打捞这些少年兵的尸首,就守在旁边,黄河阔大,民众们打捞三天三夜才告结束。小玉没有找到哥哥,想到前途漫漫,不知何处可去,抱着阿霞哭了起来。 这时一名军官看到这个小女孩哭得哀戚,以为她是牺牲烈士的家属,就问她家在何处,小玉想起祖辈教训,就假说叫王小玉,只有一个哥哥,投河死了,无处可去。军官见她可怜,就带她回部队,让她留在卫生队里。 小玉从此跟随卫生队做护工,长官见她伶俐好学,将她送到后方军医学院读书实习,每逢有新的伤兵送来,她就向人打听哥哥顾星廷,只是人海茫茫,一直没有哥哥的消息。等到1945年日军投降抗战胜利时,小玉已经是19岁的大姑娘,年纪虽小,却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军医,一次部队休假时,她和同伴出去游玩,一名军官对她一见钟情,小玉也为对方英姿折服,遂结成连理。 小玉幼年失怙,家人失散,至此终于苦尽甘来,与夫君情投意合,次年又喜得麟子。孰料天不随人愿,外侮既御,内战又起,丈夫接到军命,出征在即,小玉想起老鹰阿霞从日本盗墓队抢来的那份薄薄的册子,不知是什么材质,像是树皮纤维似的,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图案,一直留存在自己身上。 小玉便将树皮册交给夫君手里,“这个小册子是我哥哥所得,我一直带在身上,多少次枪林弹雨,都一直保我平安,给你戴着做个护身符,逢凶化吉。”就把册子装到锦囊里,挂在丈夫脖子上。 后来这位将军兵败垓下,四面楚歌,身受重伤料不能幸免,死前想到小玉恩情,娇儿淑妻,肝肠寸断,就将头发割下一缕,塞到锦囊里,交到瑟瑟发抖的马弁手里,让他无论如何活下去,如有机会,再把锦囊交到夫人手中。 这个马弁刚十八岁,原籍湖南衡阳人,十一岁那年和哥哥出门捞鱼,结果遇到抓壮丁的散兵,他哥哥撒腿就跑,被一枪打死,他不敢再跑,就这样当了娃娃兵,长官见他年幼,只派他做些杂务,还让他跟着读书识字,偶尔做通讯兵。他被俘之后,解放军见他幼小也不难为他,可以跟随南下,也可以选择回家,回家有两枚大洋做路费。 这马弁一听还有这样的好事,心知老蒋必败无疑,他哪还敢再回战场?拿了大洋就准备回家,见到处处兵荒马乱,横尸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