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阿哥,你们放开我阿哥”,陆汐挥舞着小拳头,无力地捶打着那些架着陆扬的不速之客。 “汐儿,快跑,不要管我”,陆扬呼喊道。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先让妹妹跑了再说,陆扬刚有了个亲人,可不希望她落到坏人手中。 “还有个小姑娘,怎么办?”一个汉子问道。 被问话的那名老者皱皱眉,沉声道:“一块带走吧”。 于是乎,陆扬兄妹都被带走,不知何处去了。 ~~~ “老爷,人带回来了”。 那被唤作老爷的人,看看那几个架着陆扬的汉子,还有那个肩扛着陆汐的汉子,不悦道:“匪气”。 望着一脸懵懂的大汉们,那老爷厉声道:“还不快快将陆家兄妹放下来,我是叫你们将陆公子请回来,不是绑回来”。 大汉们赶紧依言将陆扬兄妹放下,并将病恹恹的陆扬架到一张长藤椅上半卧半坐安顿下。 待大汉们做完这一切后,其中肩扛着陆汐的那位,突然委屈地看着老头,哽咽道:“老爷”,一副泪眼婆娑的样子,令人纷纷……侧目。并在众目睽睽之下,先后解开自己外袄与内衫的领扣,往下一拉,露出一截肩膀。 大伙不禁一阵恶寒,望向那大汉与老爷的眼神都显然发生了一点点变化。陆扬暗道,这老丈一身儒袄,看上去倒挺人模狗样儿的,没想到却属于有断袖、分桃癖好的特殊群体。 谁知那老爷,也同样是一脸的不解,出言喝止道:“好好说话,脱衣衫干嘛?” “老爷,您看”,那汉子却不理会,哀怨地看看陆汐,指着自己的肩膀,“这一排牙印,可都是这小姑娘咬的,若不是穿着冬袄,只怕早已血肉模糊了”。 大伙这才知道他的用意,定睛看去,只见一排小小的牙印,深嵌入肉,倒是咬得不轻,隐隐还有血丝呈现。 “老爷,这可得算公伤了吧,您多少得给俺补点医药钱吧”。 “好啦,好啦,老顾,去账房支些赏钱给他们。散了,各自干活去吧”,那老爷挥挥手道。 待被唤作老顾的管事领着汉子们退下后,那老爷对陆扬作揖道:“陆小哥莫怪,也莫怕,老夫并非坏人。今日唐突之举,实出无奈,还请见谅则个,在此,老夫再次给贤兄妹赔不是了”,说完,深深一揖,倒是颇有诚意。 “老丈有何难处,有用得着小生的地方,尽管开口”,既然确定了这老头没有什么恶意,陆扬便爽然道。 “公子高义”,那老爷感激道。听到陆扬那成熟、稳重的回话,老头顿时将他的称谓提升了一个档次,由“小哥”升格为“公子”,以示尊重。 “老夫乃是本县教谕李德林,今日出此下策,也实在是无可奈何”。 教谕者,学官也,掌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结合前世今生两辈子的记忆、常识,陆扬很直观地总结道:原来是县教育局局长啊,难怪文绉绉的,不知他遇上什么难处。 李教谕叹一口气,咬咬牙,又作揖道:“请公子救救小女吧”。 “啊?!”饶是陆扬已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惊了一跳,他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又才十五六岁的年纪,谈什么救人,被人救还差不多。 “如何相救?” “公子婚配否?” “尚未”。 “那就是了”,李教谕松了口气,“请公子帮帮老夫,将小女娶过门吧”。 “……”,不仅陆扬惊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连陆汐也张着小嘴,讶异不已。 这李教谕的女儿不知道相貌得有多丑,才会如此愁嫁啊,连我这种病秧子都不放过,又或,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难不成是需要拿我冲喜?陆扬暗道。 同时,陆扬又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古代人还真是早婚啊,老子现在变成十五六岁了,鸟毛都不知长齐了没有,放回现代社会,还算未成年人,竟然就被逼婚了。 看着陆扬那一脸为难状,李教谕赶紧解释道:“陆公子放心,不是真的婚娶,只是假婚,等过了这阵子,公子便可自由离去”。 “假婚?”陆扬更是一头雾水。 “放心,老夫绝不亏待公子。在某家这段时日,公子的花费用度、医药诊金,以及令妹的吃穿、教育、启蒙一应费用,老夫全包下了,算是老夫的一点点回报”。 那敢情好,陆扬差点脱口而出。毕竟是假婚,自己又没啥损失,能找个将养的地方,妹妹也能安顿下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好,那就麻烦李前辈了”,陆扬不是个扭捏之人,爽然完成了这笔听上去稳赚不赔的交易。 “不过,前辈为何要小生假娶令爱呢?”这一问,固然是搞清楚状况,好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是好奇心作祟。 听到陆扬的追问,李教谕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又似乎颇为生气。 “若是有何难言之隐,晚辈便不多问了”,陆扬道。 见这陆扬如此体贴、谅解,倒让李教谕略感开怀。叹了口气,李教谕道:“怪只怪这世道——朝风不正,人心不古啊”。这显然不是问题的答案,而只是长篇大论开始前的情感铺垫而已。说完,果然是一大堆冗长的感慨、叹气、咒骂。 从李教谕啰啰嗦嗦的叙述里,陆扬慢慢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都是宫里选妃给闹的。一个月前,宫里头颁下敕书,说皇帝忧叹:“梨园殊少佳者,后宫亦乏妙龄,朕常怫然不乐。欣闻江南多佳丽,故特命苏杭江浙一带府县,甄选未嫁淑良,送入宫中,以释君忧”。 且不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再想相见,便是千难万难,为人父母者,哪会舍得。 更重要的是,如今朝堂上乌烟瘴气,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人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