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贴在自己胸前的脑袋不说话了,秦佳年终于松了口气。 “昭啊,外面天都黑了,雪也越来越大了,要不……我亲自送你回去?” 回去? 姜昭缓缓眨了眨眼,睫毛如同鸦羽般浓密。 回去了还怎么复仇?他绝不能失去眼下的机会! 姜昭没说话,抬头定定看着秦佳年。 被那双幽黑的眼眸注视着…… 秦佳年一拍大腿,“不回去!雪这么大,路上这么冷,冻着我的美人怎么办?来人,把小姐我的火锅炉子搬进来,还有那新鲜的鹿肉羊肉果酒通通拿上来!” … 姜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就吃了一肚子酒肉,然后洗了个暖烘烘的热水澡,裹着厚厚的棉被被送上床跟秦佳年一起躺着聊天。 ……秦佳年身上裹得棉被比他还厚,嗯,她说她受伤了,身上冷。 姜昭却觉得她分明是怕他意图不轨。 她,怕他意图不轨。呵,简直滑稽。 姜昭完全被打乱了阵脚。 这跟他计划中的不一样。他本来想着,入夜自荐枕席,与秦佳年一夜被翻红浪,缠绵恩爱,等到天色将明,在床榻上提出自己的请求,顺理成章。 可没想到,整个计划在第一步就卡了壳。 秦佳年说她不行,不能行房。理直气壮,一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姜昭躺在床上心很累。 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肉吃太多了,还有点昏昏欲睡。 他万万没想到,为了复仇把自己的尊严和骄傲践踏在脚下并不是最艰难的,最艰难的是,扮作一只狐狸精勾引秦佳年,关键还勾引失败了。 落了个盖棉被纯聊天的下场。 秦佳年讲得那些笑话很无聊,却也很好笑。 躺着躺着,姜昭觉得,自己似乎从来也没了解过秦佳年这个人,虽然他们也是从小就认识的。 秦佳年的脑袋靠着他的脑袋,吐息间还有好闻的果酒香气,声音也很好听。 好听? 一定是那种叫火锅的菜肉乱炖的小锅里加了蛊毒,让他中了邪,才会觉得这个混球恶霸色胚的声音好听。 “阿昭,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是你的妻主,这辈子除了你再不会有其它男人了。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 混球如此说道。 姜昭面无表情盯着头顶的帷帐,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再遮掩着还有什么意思? “妻主,我听闻冬猎即将开始。昭儿想要跟随妻主,一起去打猎。” 冬猎? 就见猫儿一样眯着眼睛躺着的秦佳年陡然惊醒弹坐起来。她裹着厚厚的棉被,活脱脱一只立起来的蚕蛹,一眨不眨盯着姜昭。 “妻主??”姜昭被她看得心惊。 就见那女人眼眸明亮耀眼,在姜昭忐忑不安的注视中,她笑起来,从棉被里伸出一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笑盈盈道: “就这件事啊,当然可以啊,又不是什么大事。阿昭还想带谁去,都可以。” 剧情终于进展到冬猎了。 冬猎是一年一度的大事。 虽说这本是皇族冬日里的玩乐项目,但皇帝陛下这几年身体欠安,已不怎么参加这种活动了,每次只是派遣两个皇女做代表,因此这冬猎,俨然成了秦大将军的私人项目。 当然,还有帝都的权贵们作陪。 今年的冬猎虽然看似与往常一样,但对七皇子姜昭来说,却是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转折点。 因为,黑化的小白梅在这次冬猎中跨出了复仇的关键一步。 嗯……他勾搭上了秦佳年的亲姐姐秦东海。 以小白梅那样的品貌,他若是抛弃自尊勾引一个人,自然是无往不利。秦东海很没出息地掉进坑里,从此姐妹争欢,秦府内斗,元气大伤。 然后小白梅趁着她们姐妹混战,无暇他顾,渔翁得利,趁乱爬上了秦大将军的床榻。 就小白梅那张跟雪竹先生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孔,他若是有心,秦佳年的将军娘还真不一定能管住自己的节操。 怪不得七皇子忽然冒雪前来,这么突兀地讨好秦佳年,甚至不惜自荐枕席。 因为只有保持着秦佳年对他的迷恋,才能引来秦府的姐妹相争,复仇才能继续下去啊。 三天后,冒着微雪,帝都一行人浩浩荡荡在东郊的玉屏山扎了营。 五天后,玉屏山飞禽不敢飞走兽不敢走,战战兢兢趴在洞里,只希望这群大冷天不在家窝着跑出来打家劫舍的瘟神赶紧离开。 这天入了夜,天上飞着蒙蒙细雪,营地里的火把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离主帐最近的一座帐篷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将军府的二小姐秦佳年穿着单薄的寝衣脸朝下趴在厚厚的皮毛地毯上,一动不动,身上酒气冲天。 “秦佳年,小禽兽!醒醒,快醒醒!!” 鬼哭狼嚎的声音是从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所发出的高亢尖锐的声音,与她那娇小纤细的身体完全无法对应。 主帐前人来人往,那声音显然并不能被别人听到。 小美人一边叫着,一边左右脚轮流使力,在秦佳年脸上飞揣着。 片刻后,秦佳年幽幽醒转过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把小榴芒从自己脸上拍飞。 “……我是让你叫醒我,可不是让你趁机暴力殴打我。” 小榴芒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想踹你?你脸皮这么厚,我还脚疼呢。要不是你睡得死猪一样,我至于这么累么?” 秦佳年头疼得厉害,挣扎着起来,灌了半壶凉茶之后,思绪渐渐清晰起来。 姜昭今夜异常温软,为了劝酒,抚琴跳舞,还主动献吻。 情郎如此知情知趣,秦佳年自然“非常高兴”。明知那酒里有催眠药,却还是全部喝了下去,为的就是将计就计,出其不意。 幸而秦佳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