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呼喝连连,张辅突然听见李祖保的声音,不由得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这位大小姐,又怕这些士卒对她动手动脚,心里一阵踌躇。 他大声喊道:“李祖保,李祖保,你怎么了?” “老大!有人要抓我!”李祖保喊道。 那几个士卒互看一眼,同时绕过张辅,伸手去抓那姑娘。 不料顾大小姐突然出手,一脚将那个满脸横肉的士卒踹开,一个手肘,又将另一个士卒打倒在地。 想不到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拳脚带风,身法利落。另外两人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攻上,跌倒的那两个人也爬了起来,四人一起围攻顾大小姐。 “要不要脸啊你们!真不拿我这小旗当干部!?”张辅看不见眼,立刻加入战团。 他们二人可比这四兵痞的战斗力强多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哎唷哎唷”之声不绝于耳。 “出去看看。” 张辅担心李祖保,立刻领着顾大小姐往前边铺面跑去。 庆州城才从鞑靼手里夺下,朝廷还没有派遣官员来管理,蓝玉下过军令不许任何人骚扰百姓,这几个兵也不知受了谁的命令,如此大胆,居然敢无视蓝玉的命令。 要知道,蓝玉的军令是执行得很严格的。 跑到前边一看,只见李祖保正与几个士卒扭打在一起,张辅火得很,立刻上前,加入战团。 “哟嗬,蛮横的嘛!给本官抓住他们!” 铺面前的青石路上,一个骑着马的武官正冷眼看着这边,他身后是几十个士卒。 士卒们立刻向张辅和李祖保围拢过来,张辅心道:“妈的!这庆州城怕没有王法了,开始是李锦元,现在又来了个什么鸟官,他们莫不是一伙的?” “咱们背靠背!”张辅当下也不及想太多,抽出腰刀便和他们干起来。 “住手!你们是哪个卫所的!居然在这里斗殴,不要命了?” 随着一声怒喝,一队全幅武装的士卒,在一个将领的带领下速度跑了过来。原来这里的响动已经惊进了巡城的军士。 交战的双方随即分开。 “大人!我们是密云卫的人,奉上司命捉拿奸细!” 张辅正待开口,报出自己的番号,一看骑在马上的将领,居然是出城接应过他们的怀远侯曹兴。 “怎么是你?” 曹兴自然认出了张辅,与高阳王朱高煦并肩浴血奋战过的人,他如何能忘记。 “禀报曹将军,卑职带着属下到这里准备买点东西,这些人莫名其妙上来就要抓咱们!他们还胆敢违抗大将军军令,骚扰百姓!” “谁给你们下的命令?”曹兴皱着眉头,喝问那些围观张辅他们的士卒。 密云卫是鹤庆侯张翼所辖,和现下的很多公侯一样,张翼也是官二代。他的父亲叫张聚,是蓝玉的旧部。 张翼仗着自己是蓝玉的亲信,对其他将领都不放在眼里,对自己,也向来是趾高气昂的,因此,曹兴对密云卫可没有什么好感。 “这个女人不是汉人!是鞑靼人奸细!”那密云卫的武官指着顾大小姐说。 顾大小姐脸都气白了,她站在曹兴面前,先是敛衽一礼:“民女顾松筠见过侯爷!我顾家世代行商,京师顾家绣庄便是我家,民女去年还去您府上给曹小姐送过绣品呢,民女不知何时,竟成了鞑靼人的奸细?” “顾绣……本侯是有那么点印象。”曹兴见她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丝毫没有一般商女的粗鄙,心中对她也存了几分好感,便和气说道:“起来慢慢说,本候今日当值,掌管城中一切治安,你不要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侯爷!”顾松筠不慌不忙地说道:“今日,这两位军爷来小店购买货物,这位军爷指名要购买一种叫毛巾的布料,小店并没有这种东西,便想着能不能自己做出来,因此便引着这位军爷去仓库看看布料。谁知道刚走到仓库,这些人便来了,要打要砸的,还要抓人……” 曹兴又扭过头去问那武官:“你们说这女子是鞑靼人奸细,有何凭据?” “大人!凭证就在她身上!” 曹兴皱眉道:“胡说!人家好好一个姑娘,你们还能让本侯派人搜她身不成?搜出来还罢了,搜不出来,岂不是无端端坏了人名声?我倒要去和鹤庆侯说说,你们这些个人,是不是看见个妙龄女子便说她是奸细。” 曹兴认定这些人是兵痞,看见人家姑娘美貌,便想借故调戏,心里十分反感。 “大人!她确实是奸细!” “是谁的奸细?” “这……” 曹兴盯着那为首的武官一眼:“说!是谁的奸细!” 那武官不说话了。 曹兴声色俱厉地喝道:“借故调戏民女,还敢诬陷人家是奸细!当我大明军法是儿戏吗?!” “怀远侯!这是我密云卫的事,怎么,你也要管吗?” 正当曹兴在思考着怎么惩治这些狗胆包天的士卒时,他们的长官鹤庆侯张翼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飞驰过来了。 张翼以密云卫靖虏所千户职袭鹤庆侯,自领一千军马,因此,这些士卒受他直接掌控。 “鹤庆侯,怎么,你的士卒在此调戏民女,我曹兴奉命巡城,这样的事也管不得了么?” “怀远侯,我的部曲什么时候调戏过民女!这女人分明是鞑靼人奸细,本侯下的军令,叫他们过来抓捕的!” 顾松筠虽然愤怒,但说话的声音还是很冷静:“这位大人说我是鞑靼人奸细,可有我做奸细的证据?您这么说,无非是因为我有异族血统。可是咱们大明朝异族人这么多,身居高位的也多得是,难道他们都是鞑靼人奸细吗?” 张翼冷冷一笑:“我得到消息,你正在与人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