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窑子街炸开了锅。
只因巡城御史王篆吩咐一名把总,带领五百名巡逻兵,将窑子街给封起来了。
刚吃过晚饭,王篆便将王之怿送到张静修面前。
最高兴的莫过于方岳,望着王之怿的倩影,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少爷真好!
小少爷真有办法!像王之怿承诺的那样,我方岳也愿意一辈子给你当牛当马啊!
张静修笑呵呵地,将王篆拉到一边儿,由衷地赞道:“王叔办事就是利索,花了多少钱?”
王篆诡谲一笑:“花什么钱?我办事,即便给,她们敢要吗?否则日后随便给她们安一个拐卖良家少女的大罪。”
“莫非王叔是抢出来的?”
王篆拍着自己胸膛,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我王篆是朝廷命官,怎能干抢这种事儿?咱是去维护治安,拯救良家少女,为人服务的。”
张静修笑了:“那婆娘没哭、没纠缠你?”
王篆嘿嘿一笑,得意地道:“哭当然是哭了,但我没现身,是吩咐属下一名把总去的。纠缠可不敢,只是拜托日后少去窑子街,少找她们的麻烦。”
“辛苦王叔了!”张静修感激,将早已准备好的二百两银票塞到王篆手上。
王篆一个劲儿地推却:“咱是去救人,还得感谢你举报有功,哪能要你钱呢?”
张静修执意要给:“王叔,小意思,不成敬意,收下吧,给弟兄们买茶买酒喝。”
“哦,给兄弟们卖茶买酒喝,倒是可以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代兄弟们收下。”
王篆点点头,想着张静修反正有钱,于是将银票塞进兜里,回头看了王之怿一眼,以长辈的身份劝道:“不过贤侄啊,窑子街可不是什么好地儿,以后还是少去为妙。”
张静修一愣,随即笑了笑:“王叔怕是有所误会,这姑娘不是我看中的。”
王篆又看了王之怿一眼,调笑道:“我看这姑娘举止文雅,长得有模有样的,贤侄将她收了做个贴身丫头也不错嘛。”
“王叔莫取笑!”
“好了,事情已办妥,我也该回去。”
“多谢王叔!”
“小事儿一桩,举手之劳。再重申一遍,我王篆是去救人,为人服务的,哈哈……”说完,他扬长而去。
这处事风格,张静修喜欢。
……
方岳瞅着王之怿流哈喇子,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一副恨不得立即拉进自己房间滚床单的样儿。
也确实,王之怿虽然看上去面色憔悴了一些,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也神色黯然,但依然是那么的清纯、倔强。
柔和的鼻翼,湿润的香腮,两弯淡淡的蛾眉,一张樱桃小嘴,纵是迷惘处,也别有销魂之态。
不仅方岳,就是见多了美女的朱翊镠看见,也是忍不住赞叹:“哟呵,老张有眼光哈,从哪儿弄来的?”
“一边儿去。还不是因为你,二百两银子瞬间没了。”
“与我何干?”
张静修没搭理,走到王之怿跟前。
王之怿又一次感激涕零地跪下:“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甘愿一辈子服侍你。”
张静修道:“姑娘先别说得那么早,你可知我是谁?”
王之怿摇头。
“先且问你一句,你家老爷去年遭廷杖之苦,害得你被卖到窑子街,你可恨过谁?”
“小女子只怨命苦,不恨谁。若说有恨,只恨当今首辅,为何如此狠心,自己父亲去世都不愿回家守制?又为何怂恿皇帝陛下廷杖我家老爷?我家老爷可是首辅的门生啊!”
方岳旁边听了,不由得一愣,我靠,怎么还扯到老爷头上?说得像是有深仇大恨似的。
张静修不紧不慢地道:“不瞒姑娘,我正是当今首辅的第六子张静修。”
“啊?”王之怿猛地一怔,脸色陡然一变,霍地站起,竟从怀里掏出一直带在身边的剪刀,直愣愣地向张静修刺去。
张静修早有一种预感,本能地向后一闪。
王之怿刺了个空。
董嗣成眼疾手快,一把夺去王之怿手中的剪刀。
方岳吓得大惊失色,丈二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刚刚还跪地感谢,怎么一会儿又要拿刀刺人?
方岳受到惊吓不假,但他心里更急,那老婆还有着落吗?
朱翊镠也是吓了一大跳,戟指怒斥道:“你这姑娘,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如此野蛮?”
王之怿指着张静修,怒气冲冲地道:“若非你那无情无义的父亲,我家老爷就不会丢官挨打流徙千里之外,我也不会沦落卖到窑子街那种悲惨的地步。”
方岳着急,连忙接道:“王姑娘,一码儿归一码儿,夺情是皇帝爷爷的旨意,与我家老爷何干?再说了,即便你责怪我家老爷,但与我家少爷又有何干?”
小亲亲也附和道:“就是就是,是小少爷将你救出来,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