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每天上药怎么办?”走得时候太匆忙,华徵记得慌忙里陈掌柜给自己塞了几包药,说是每天要给公子换。 见秦修远看着自己,华徵的脸忽然一红,“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效劳,只是,我没有做过这种事,只怕粗手笨脚的……” 秦修远却笑,靠在墙上十分虚弱:“我现在命都是捡回来的,还有什么讲究。只是,你一个姑娘,我留在这里本就已经多有不便……” 他说话说得很慢,有气无力的,跟在宜和堂时简直判若两人。 华徵摇摇头,过去扶他坐稳了,“公子别说话了,我不在乎这些,你也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叫你对我负责。我既然敢带公子回来,那么必然是想明白了后果。现在我是一个人,不管什么流言蜚语我都承受得起。” “可你日后,终究是要嫁人……” “如果一个连我人品都不相信,反而去听信流言蜚语的人,我嫁给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华徵笑,“爱我的人就会懂我,可是不爱我的人,我也不稀罕。” 说着开始解秦修远的衣服,“我先给公子擦擦身,一会儿大概还得换药。”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秦修远竟然第一次没有退开一个人。这个小姑娘,坦荡从容,他不知道她是否已经猜到自己的身份,但她眼里,的确没有讨好和攀附。 只是规规矩矩给他擦完身,规规矩矩出去倒了水,然后给他上药,收拾睡觉。 他睡床,她睡地铺,大约真的是累了,一躺下就没了声息。 秦修远也累了,可是睡得却并不沉,天亮的时候,听到华徵起床的声音,又到他床边瞧了一眼。 不知怎的,他明明是醒着的,可是却只安静地闭上眼,一动也不敢动。 又听她嘴里咕隆:“伤员应该吃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察觉,已经转身走出了房门。 等她走了,关上门,他才睁开眼睛。 十二岁的小姑娘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他十二岁的时候呢? 那一年,他记得自己已经承袭了蜀王之位,过完生辰的第二天,就从京城南下,到了自己的属地。 后因西北叛乱,朝廷想让他带兵平叛,给封了个剑南节度使,往后就一直镇守益州。 到如今十七岁上,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华徵手里还有六百两银子,做早饭的时候,她便谋算了一番,拿出一百两来,四十两拿去兑换金币,凑齐十五个金币,万一要买什么东西,也可应急。 旁的六十两便他们日常开销,虽然在乡下花钱不多,可是秦修远是个伤患,自然得多花银子。 为了避人耳目,他的那些属下暂时应该不会来了,陈掌柜那边华徵也不敢去,昨夜走得急,谁都没有提到银子,所以暂时只能用华徵的。 日常要用的东西,不能总是买系统里的,如果不是很有必要,近期她还是得去镇上买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