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徵还有些担心,走了半路,终于问出了口:“陈掌柜他……不会有事吧?” 秦修远没有回答,大约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亦或者只是不愿意回答。驴车摇摇晃晃地走,他便闭着眼睛靠在身后的车辕上,眉心紧蹙,似乎是在忍受着什么。 华徵知道他是难受了,可是外头是他的属下,而华徵又是个外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他担着所有的责任,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但华徵还是掀开车帘子的一角,对外头那驾车的人道:“罗大哥,能不能麻烦您慢点啊,我乡间小路不好走,屁股都咯疼了。” 罗青没理会她,华徵又喊了两声,驴车正好碾过一块石头,这下华徵屁股是真疼了,疼得她没忍住叫了声“哎哟”。 罗青仍旧没有回头,却听他嘴里念念两句:“丫头片子,事儿就是多。”末了又添上一句,“屁股蛋子疼也敢对男人喊,真是不害臊。” 虽然都是不满,可驴车行驶得终于平稳了不少。 华徵吐吐舌头,钻进车里,秦修远仍靠在车上,一动也不动,华徵也没说话,但她知道他没睡着。 这样的情形下,谁还睡得着。 马车继续往前走,不知又走出多远,她才听到秦修远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仍旧是那样疏离的温和。 “谢谢!” 短短的两个字,不知是感谢华徵的收留,还是感谢她能理解他的处境和困窘。 华徵笑了笑,也不知他看见没有。 因走得迟了,车又行的慢,走了大半夜才进了大石村。为了不掩人耳目,罗青不敢逗留,只将人送到了,就又要驾车离开。 华徵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就悄悄从系统里买了一坛好酒,追到外面,“罗大哥,这个酒你带着路上解渴。” 罗青挑眉瞧她一眼,又瞧她的房子,原本想损她几句,却终于抱着酒坛子,利落地跳到了车上。 “算你这丫头还有点眼力见儿,知道我爱喝酒,今儿个我就不跟你计较,走了!” 他拉着驴车走远了,华徵却没想明白,他有什么好跟自己计较的。 这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华徵笑笑,这才关了门进屋里。因为有人在,她不敢点蜡烛,只好点了油灯,“今晚不凑巧,我这只有一间房,恐怕秦公子只能委屈一下了。不过,你是伤员,你睡床,我打个地铺先将就一晚。” 秦修远摇摇头,“哪里的话,姑娘的收留之恩,秦某永世难忘。” 两人相处,到底有些不自在,华徵便进屋把床铺好,“公子先将就一晚,上床休息一下,我去给您烧水来。跑了一晚,洗个热水澡舒服。” 大约也是不好意思,说完华徵就自己跑了出去。秦修远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能说出口。 等华徵烧了热水回来,见秦修远神色为难,才知道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秦修远身上受了伤,胸口一处,背部两处,还有右后肩上也有一道口子,这道口子虽然不深,但目前他的右手也使不出大力来。 况且那些伤口都不能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