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庄离得并不远,但却山路崎岖再加上大雪封路,就更加难走了。按说在这样的天气里,在这样偏僻崎岖的道路上因该少有行人,但墨朗月却发现这条路已经被不少人踩踏过了,雪地上除了足迹之外还有模糊的马蹄印以及车轮撵轧的痕迹。 竟是什么人在这样并不宽大的小径上还不忘坐马车? 墨朗月一边观察地形一边思索,脚步也慢了下来,渐渐已经落后不小的距离了。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风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其他声音。他心中一动,遂停下身形侧耳倾听,似乎……似乎是什么东西嘶鸣的声音。 墨朗月寻思了一下,便扬声对前面的秦谷道:“秦叔,你们先走一步,朗月随后就来……” 听到秦谷远远的回应后,墨朗月就循着那声音离开了。 走不多时,便在一山凹处发现了声音来源。却原来是一匹马儿横卧,在痛苦地嘶鸣着。因大雪刚过不久,月光昏暗不明,但墨朗月还是瞧出这马儿毛色灰白且没有光泽,腹部还有大片的深色伤疤,马儿通体骨瘦如柴赢弱不堪,如今卧倒在雪地上似乎连起身都很困难,只做堪堪挣扎,状似凄惨无助。 白马见到有人后仰首嘶鸣了一声,然后便无力垂下头,只用一只眼睛盯着他看。 墨隐月撩起衣摆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马儿的脖颈,然后仔细观察着这匹马,半晌后却叹了口气。想来它的主人救助无望,把它遗弃在这里了。他本想一走了之,但这匹成色不好的白马却有一双亮晶晶璀璨的眼眸,眼神柔和有哀意,直直地盯着墨朗月看,似乎在无声地哀求着。 瞧着这样颇似人性化的眼神,墨朗月无论如何都不忍转身离开。他低头想了想,便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了一粒药丸,然后才对着白马道:“能不能救得活你我也不知道,也只能试试看了,这素离丹是秦叔的宝贝,说是强健筋骨治疗内伤之良药,也不知对你有没有用?结果如何,还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轻轻一叹,抄了一把雪在手心化开,然后把药丸捏碎融了进去,待药丸完全喝水溶解,他这才搬正马儿的脑袋把药灌了进去。做完了这些事情,他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的雪,转身便离开了。 顺着足迹追去,只一会就见到远处有一大片房舍阴影,再近一点,便瞧见了秦谷一行人等。而硕大的‘归云’牌匾已经映入眼帘,朱红色的大字在大红灯笼的映衬下显得威武而庄重。 秦谷在前,正待上前去叩门,却见大门忽然带着‘吱吱’声,已经慢慢打开了。从门里小跑出来四个提灯笼的小厮,紧接着从中走出来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来。 那老者一脸笑容,见到自家门口来了一群人也不惊讶,反而乐呵呵抱拳道:“各位贵客,不才恭候多时了!” 秦谷心有诧异,大笑着一拱手道:“洛混混,你这次真是神了,竟然知道我等要来归云庄?” 洛神算哈哈一笑,道:“秦老弟,你不是整日里说老哥哥我是神棍么,若无两把刷子,怎担得起你给予的这个称号?” 秦谷也是哈哈一笑,道:“老哥这把年纪了还是不忘牛皮口技的功夫!” 洛神算一愣:“牛皮口技?” “不错!” 秦谷一边笑着一边把顾子戚等人介绍给了洛神算,临了还牛皮哄哄地做主把他们领进了庄内,完全无视主人洛神算。瞧他从容不迫熟门熟路的模样,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而洛神算也不恼怒,只笑嘻嘻随在众人身后。 待到秦谷一行穿过回廊把人往大厅领的时候,洛神算才上前阻止。秦谷驻足不解,洛神算笑着解释道:“这个老弟就有所不知了,老哥我前年在庄内另起了一座小楼,如今那里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众人又随着洛神算走了一小段距离,便来到一处小楼前。 小楼四周挂满了大红灯笼,点缀的小楼精致富丽。众人抬头一瞧,但见小楼有两层格局,二楼窗下竖着一块牌匾,名曰:听风。小楼的正门处有四扇门,此时敞开了两扇,门里面灯火通明,稀疏的欢笑声时不时的传了出来。 洛神算回头瞧着众人,一摆主人的架势,拱手道:“各位请!” 踏进听风楼,众人先是眼前一亮。 听风楼一楼大厅正中央摆放着一口大炭炉,火红的炭火烧得正旺,炭炉四周摆放了七八张八仙桌,而正中的地方,却不设正堂桌椅,而是搭建了一处高出地面的木台,红毯铺就而成,长约二丈,宽则一丈。台子上设有一桌一椅,而桌子后站了一位老人正在说书。 台下的八仙桌已经有四个桌子被人占了。靠近众人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人,一个俊朗不凡气度从容的少年人。这人离那三张桌子有些距离,单单坐了一桌,显得很突兀。众人进来后,少年人只是抬头瞅了一眼便继续喝酒。而那另外三张桌子上,其中一桌坐满了个八个武士打扮的葛衣大汉,他们一边吃酒,一边不时地喝彩,气氛很是热闹。另一张桌子上坐了四个人,三个葛衣大汉,其中一个人年纪偏大。而最后一位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灵活的双眸神采飞扬,此刻她正目不转睛地瞧着说书人,半张着嘴瞧着有说不出的可爱。 最后一桌最靠近台子,那里坐了三个人,其中一位是个紫衣矍铄老者,目中精光四溢,瞧来绝非庸手。第二位却是个清秀的年轻人,手持折扇一脸的傲气。第三位是……是……一位白白胖胖的圆脸姑娘。她到底有多胖呢?反正让凡事不上心的墨朗月都瞧之诧异了。这位胖姑娘坐下去整个身体占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