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苦刺给气的啊!!
半宿没睡着觉,转眼清晨就过府把景朗给‘请’过来,看她审问豫州细作了。
听说那天,景朗吐的都没人样儿了,浑身瘫软,两眼发黑,还是苦刺派人把他‘抬’回衙门的。
亏——她是肯定没吃,然而,终归还是委屈,姚千枝特意把她留下,让她‘送’人走,就是给她个机会,让她出气的。
苦刺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多谢大人。”低低应声,她抬头看向姚千枝。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
六月六艳阳天,正午时分,红日高升。
晋江城外十里坡,官道旁一处桃花林边,暖风徐徐吹过,香气阵阵,花瓣随着风缓缓四散飘落,枝条……
纹丝不动!
呃……没办法,不怪风不大,实在是桃树林里全是人呐,乌乌鸦鸦,摩肩接踵,挤的风都吹不进来,就连那略粗大些的树枝上,都站着几个半大小子,吱吱喳喳的说话儿。
“啥时候来啊?不是说就今天吗?咋还不到呢,这都等一上午了!”
“你这算啥?我天没亮就来了!!”
还有那官道两边,早就被数日前得着鸣锣通知的百姓们,三层外三层的围住,正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呢。
“哎呦,武神娘娘说要埋人啊,还要烧书,说个甚的不是好玩意儿?我前段日子听我二婶她表妹的小叔子说,那几个拐姑娘的不都判了刑吗?罚了整整二十两,咋还要杀咧?”
“拐姑娘?我舅舅他小姨子说,不是杀人了吗?”
“不对啊,不是说他们指着武神娘娘鼻子骂她不贞烈,让活劈了呀?”
“劈了?那今儿埋的是啥?大胯啊?”
一言而出,围观众人轰然大笑,还有那性情机灵的小子,兜着瓜子花生的零嘴儿,手里拎着水壶四处售卖的。
一包零嘴,一茶热水,不过一个大子儿罢了,到还有不少人捧场儿的。
吹着徐徐暖风,嗅着桃花香气,磕瓜子喝热水儿,百姓们到不像来围观烧书埋人,反而像郊游似的。
热热闹闹的聊着闲磕儿,桃林里,就见那站树梢的小子突然高声嚷嚷,“哎啊哎啊,那边官道有人来了!好多辆囚车还有大兵,奔着这边来了!”
“哪呢哪呢?”百姓们兴奋的踮着脚看。
人群里,就有书生看不过眼,低声絮叨,“本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闹遭了一通,那受伤的妇人听说都好了。功名罚了,科举禁了,板子打过还罚了白银,这就可以了吗?怎么还要杀人家?那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更别说,人就算了,那书是招谁惹谁了?都是圣贤所著,流传百年,贫民百姓家里想供个念书人不容易,好好的书籍,怎么能烧呢?”
“这是天理不容的事啊!姚总督真是太,太……”那书生似乎想说两话狠话,然而,顾及着姚千枝的行事作风,终归还是没敢。
不过,他这意思到底还是传出来了,周围百姓们都听见了,兴奋表情为之一顿。
这书生所说的话,确实是一部分人所想。正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今天姚千枝要杀的细作里,哪怕无人做官,但什么童生、秀才、举人……不少都是有功名的,就算被各地府台给抹了,然而,百姓们终归还是习惯敬畏读书人。
更别说,近来姚家军还四处派人查抄书籍,今日还要烧……
这真的是……
一般百姓家里,有本挂历都算沾文气儿了。三字经、百家姓什么的,更是得好好保存留着传家,这会儿武神娘娘竟然要烧书?
这操作太犀利了,他们不是很能理解。
几句话说的百姓们静了音,人群里头,突然有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推开人群站出来,掐腰指着说话的书生,“呸,你这穷酸下三烂,我看你才天理难容呢!人家武神娘娘早就四里八乡派人通知,今儿要杀的这些个,全都是胡人派来的奸细了!!”
“他们宣扬那些个破烂歪理,就是让我们自个儿杀自个儿,把你们老娘、姐妹,媳妇、闺女都拴脖子套锁,让她们跟你们离了心,日后胡人在往过打,不就省心了吗?”
“让你们家里女人不能出门,不能跟人笑,让人碰手碰脚就沉塘,爷们死了不让在嫁,日后,你们让抓了壮丁,有个差错没了脑袋,家里谁管?地谁种?老子娘、崽娃子谁养活?门都不让出,不把女人当人看?谁耐心给你们当畜生?”
“信了书里的那套,好啊,胡人都不用杀人了,人家打进来寻着女人就摸摸手脚,碰碰脸蛋,你们自个儿就能把人杀光了!!”
“这样破书,叫个什么‘圣贤’,我看就该烧,烧干净了才好呢!”胖妇人瞪着眼睛,一边伸手推搡人,一边破口大骂。
那说话的书生瘦的跟小鸡子似的,胖妇子几乎大他一倍,被推搡两下,他都站不住了,‘哎呦哎呦’的喊疼,嘴里还艰难说着,“那也不能大埋活人,那不,不是上邦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