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都打不过来,早吩咐过凭嘛不见,等闲人不得打扰了。
——而蓝康那级别,确实够不上‘非等闲’。
被关关打发,还特别浪费时间,他心里就真有点后悔,还不如跟着胡逆一行走峡道口,那里是一线天的地介儿,虽然山路不方便,不能走大队人马。但好歹速度快,能直接奔到庸城,到了那地方,他就有门路能见着姜企了!
军中——实在不是他的关系范围啊!
在是充州大商,在有钱,谁都不认识,真是要了命了!
悔的肠子都青了,蓝康一步一个坎儿,足晚了胡逆等人四天的时间——人家那边都快到旺城外十里亭了,他才终于进入庸城,八爪游触寻关系,终于迈进‘将军府’大门,找到了姜家正主将事情详情一一禀报,然而,就如胡逆所言。
真的晚了。
——
天晨未明,日月交替。
加庸关六峰营,高耸帅旗被拦腰射断,‘姜’字战令飘落在地,棕黄色的布料半沁着血,被无数马蹄脚印踩过,渐渐看不清原貌。
“杀啊!!”
“兄弟们,大汗有令,一个晋军头颅一两银,戴官帽儿的十两,能得姜狗头有千两黄金,健奴五百,女奴一百……”
“抓姜狗,大帅营在那边儿呢。”
“哎呀,伍长,伍长?救命啊,咋有四峰营的人打咱们?”
“将军,不好了,将军,宋副将投靠胡人,一峰宫、二峰营、三峰营均都被破,查副将战死,五峰营倒戈,咱们,咱们守不住了!”满身是血,肩膀上数道血痕,副官纵马奔逃到姜企身边,嘶吼着喊。
“什么?”衣衫不整,连盔甲都未披上,姜维怒瞪圆眼,抓着副官的脖领子喊,“怎么可能?”
正大营里睡着觉,莫名其妙大军从天而临,被打个猝不及防,毫无还手之力,姜维是满腔惊怒,在一听几营倒戈,宋副将投靠胡人……
“他疯了吗?加庸关破,他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姜维疯狂咆哮着。
被扯着脖领子的副官,“少,少将军……”放开末将啊!喘不上气啦!又不是末将叛乱,将军救命啊!!
“维儿,放开他。”被围拢在正中央,姜企面色平静,穿上金盔银甲,握大刀在掌心,他回头看了眼儿子,镇定道:“行了,大敌当前,不是你闹的时候。”
“令你带一千禁卫回庸城,能守则守,守不了就带庸城军奔晋江城,跟胡人打巷战,决不能让他们出充州范围。”
出了充州,泽州是一马平原,海河滨域,根本守不住!伸手推了一把儿子,他皱眉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滚!”
“那你,你……爹,你不走吗?”一把抓住姜企,姜维梗住。
“走?往哪走!我是加庸关的姜企,是镇守二十年的边将,你别看那群胡崽子一口一个‘姜狗’的叫我,他们对我,呵呵呵,心里虚着呢!”
“这一回,是老子识人不明,老子认栽!但想那么轻易破我六峰,没那么容易!!就是啃,我都要啃下叱阿利一块肉,咬的他心肝肺疼。”
咧嘴,露出个血腥的笑,姜企跟轰狗似的轰儿子,“走走走,毛没长齐的小崽子别碍老子事儿,带着人赶紧滚。”
“爹,前三峰破,四峰通敌,五峰倒戈……后勤都让烧了,你,你守不了!”姜维一改往日疲懒模样,虎目含泪,看着漫天火光,他拽着姜企的胳膊,生平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盼望着亲爹听话,“你,你跟我走,一起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别做无畏的牺牲。”他吼着。
“什么有畏无畏,老子听不懂,做边将,胡人来了就要打,没别的道理。”姜企皱眉怒斥,挥手推开儿子,侧头吩咐了副将一声,“老吕,你把这小崽子看住了,别让他捣乱,你,你好好护着他,别让老子绝了种!”说罢,他打马而行,高声吼着,“人呢?都死哪去了,老子还活着呢,乱你们娘个鸟儿,都给我滚过来!!”
随着他的骂声,营中一众略显慌乱的军众居然真的稳定下来,齐齐聚在他身边,姜维就看着这群人越走越远,步出军营……随后,远处传来兵刀相交的声响。
“少将军,别辜负了将军一番心意,咱们走吧。”一旁,吕副官胡乱裹了伤,随后点齐军马,拽着姜维跨下俊马的缰绳,就往外引。
“心意?”姜维约莫没反应过来,神色有些怔愣。
“眼前这情况,六峰确实守不住了,您能看出来,将军心里肯定知道的更清楚。”吕副官便说,听他如此,姜维不由激动,“他知道还守?平时就算了,这要命的时节,他逞哪门子英雄?”他狠狠瞪眼。
吕副官,“少将军,不是将军逞英雄,他守加庸关二十年,打退过无数次胡人进犯,有他在,将士们心里就有底,他就是那根擎天的柱,就是那块压心的砣。”
“六峰是守不住了。但也分怎么守不住,将军要是跟咱们一块跑了,不用半天,六峰肯定被胡人打崩,到时候庸军调备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