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这么多年的父子、父女,兄妹俩对何中槐比任何人都了解。两个人对视一眼,都觉着这件事不同寻常。
何小西问她哥:“你觉着他是经过这些事,改了性子了,还是……?”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何中槐这样的人,就是脱胎换骨,也不会改得这么彻底。
何小西说的话,何小东没好接话,倒是惹得马氏嗤之以鼻。
“你可拉倒吧你,他要是能改啊,那狗都不吃屎了。”马氏半拉眼珠子都看不上何中槐那种人。
话糙理不糙。马氏虽然这话说的粗俗,但是说的就是这个理。
何小西笑笑,说:“人家确实没来找咱们麻烦啊。”
“他那就是没憋好屁,不知道又想什么歪门邪道呢,你就先别打那如意算盘了。”马氏戳穿何小西的美梦。
“你就打我话来吧,他若不是想生什么古怪点子,我把头剁下来给你当凳子坐。”马氏赌咒发誓道。
何小西说这话,并不是对何中槐还心存幻想。她这是激将法。不管怎么说,毕竟何中槐是他们的爹。虽然他们不想承认。
有些话大家心里都知道,但是不能从他们嘴里说出来。若是他们说出马氏说的那番话来,人家会笑话他们,认为是他们不孝。
何小西这是借他们干娘的嘴,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所有听到马氏说这些话的人,都点头同意。认为就是这么个理。陆金鹏附和道:“狗牵到北京,它该吃屎的,还得吃屎。”
听到他的话,柳得全赶紧咳嗽两声,提醒他注意措辞。那毕竟是何小东兄妹俩的亲爹。有些话马氏能说,别人不好。马氏毕竟占着长辈的名分。
陆金鹏是急于在何小西跟前露脸。柳得全一提醒他,他就醒悟过来。赶紧站到柳得全身后,不再说话。
何小西的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安排柳得全:“他舅,你安排一些人守在后头,再安排一些人盯着一些老何家的人。”
何小西对柳得全的称呼,让柳得全微微一愣。一愣之后,赶紧回过神来,点头:“放心吧,一定万无一失。”
何小西用这个称呼,意在提醒柳得全:我们家跟我大嫂柳氏的娘家,经过这一次就彻底撕裂,大家以后都用不着粉饰太平了。
远近亲疏你自己把握好。是把这件事给我办圆满了,大义灭亲把柳金柱抓捕归案。还是放虎归山故意放他一马。让我们家以后日夜难安寝。
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好。办好了咱们就是比柳金柱还亲密的亲戚关系。办不好,别怪我心狠手辣。
如果之前柳得全还准备和一把稀泥,梦想着两全其美解决这件事。经过何小西这一番敲打,他就知道,骑墙派没有好下场。
不管追随谁,只能跟一个主子。
何小西吩咐陆金鹏:“你从账上支一些钱,跟着我二哥去一趟海城,去他们那边的农科所打听一下,有没有水稻种子卖。”
煤城的农科所还得等两年才会成立。所以通过官面上的关系买水稻种子,还不如他们自己找门路买方便。
若是前几年,海城还隶属他们这边省份,没有划回苏省。两边来往密切,这事靠着两边政府的关系,好办一些。
如今两个城市分别隶属两个省。还是自己去找门路更合适。走私人关系去买,就能走佟岳驰的关系。如果是公事,反而不好走佟岳驰的关系。
何小西当着众人的面儿这样吩咐陆金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敲打众人。
看到没有?陆金鹏一句话,他以后就是我的心腹了。说错话做错事不要紧,只要有一颗忠心,我就不会亏待他。
有什么好差事,我都会优先想着他。你们的招子放亮点,心眼活泛点。
陆金鹏本身兼着村里的会计,每年年终有一份补贴。如果他被村里派出去公干,按天计算,还有一份补贴。
所以这种出差的事,大家都想做。
陆金鹏喜滋滋的跟着众人走了,四周都是艳羡的目光。羡慕陆金鹏傻人有傻福。这件事情中,大家才真正看清风向。
原来何家把老何家出族是玩的真格的,不是吓唬人的?
夜深人静,何氏兄妹开始把何小西整理好的东西往假山腹中倒腾。蚂蚁搬家一般,折腾了好几日才算是搬完。
老何家父子俩一点动静都没有。除了跟村民买了些粮食,又去供销社买了一些日用品,一点其它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就真像是想老老实实过安稳日子一般。众人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猜错了,错怪他们了。人家说不定真的改恶向善回头是岸了。
连马氏心里都有点嘀咕: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只有何小西心里笃定,老何家父子无论是住进陆友盛家,还是表现得规规矩矩,都是阴谋的一部分。
兄妹俩把亲娘的嫁妆全都搬进了假山腹中。
这些家具都摆开来,要占据挺大一片地方。但是都摞起来,并不太占地方。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