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悟虚前脚刚走,那掩月宗的两个老怪物后脚便至。他们一入这范蠡遗留的隐居洞府,立刻便知先前留在此处看守的水妖被悟虚击杀,待神情阴霾地来到木屋之后,见那片星云幼竹完好如初,这二人方才脸色好了些。 “可恨!这小小人世间的秃驴,竟然胆敢杀了那头阴爪章鱼。若不是陆丫头几次三番有所交待,老夫早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陆山冷哼了一声,仰头望着上方那个透着阳光的洞口,阴恻恻地言道。 旁边的赵月,此刻一副中年妇女的模样,沉吟片刻,笑道,“眼下,最重要的是重返天外天。既然陆妙影说这个人是宗门高长老点名索要的,又派我等下来相助,倒也不好对其出手。” “哼!陆妙影!想当初,不过是一个区区外门的黄毛丫头。难道还真得听其差遣,暗助这秃驴不成?”陆山,双臂一振,头顶之发,根根竖立,隐现血红之光。 那赵月,似乎也被陆山撩动起杀意,眉头一皱,一道煞气浮现,极速旋转着向外辐射,牵扯得四周灵气一阵颤动。 仿佛受到了刺激,对面的星云幼竹,忽然青光一闪,竟是将这些煞气,化于无形。 陆山赵月二人,不由面露惊喜之色,眼神交流片刻,再也无语,双双在这片星云幼竹前打起坐来。 。。。。。。 带着腥味的浪花,在头顶漫漫打过,悟虚缓缓在水中浮浮沉沉。接连寂杀了两个凡尘九层的妖修,悟虚几乎耗尽了心神和灵力。他有些恍惚,这海水犹如酒水,让他感觉所有一切都在起伏,都在荡漾。那两个妖修的精气神,在慢慢地化作一种莫名的养料,滋润着悟虚。他又有了些新生的感觉,好似在母亲的怀抱,好似在母亲的子宫。这种感觉,难以细述,却令人很是享受,很是眷恋。他甚至隐隐约约,似是而非地体会到了一丝混沌朦胧的意境。 这种状态,非常短暂。一个浪头打来,悟虚飞了出来,站在粼粼海面,苍白着面容,双手合掌,心潮澎湃。前尘往事,在脑海中,刹那涌现,错乱纷呈。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入了魔?悟虚猛一惊,无意识地一抬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似乎尽随滔滔浊流而去。 前方,鬼气重重,那是东瀛扶桑!莲花生大士,化身无生大师,此刻正在东瀛扶桑,重论因果,再造轮回。 说什么重论因果,再造轮回!悟虚回忆起自己当初在栖霞寺入定,见莲花生大士一半金光灿烂一半焦黑似碳的情景,再想到如今东瀛扶桑已然是一片阴森鬼域。 悟虚忽然对着那朦胧诡异的东方高声笑道,“吾也如大士一般!大士在东瀛扶桑,吾在神州大陆。看一看,这世间,究竟有无因果,有无轮回?!”笑说罢了,即从海面扶摇而上至极高处,俯视神州大陆片刻,随即激射而去。 。。。。。。 应天府,鸡鸣寺,夜深时,灯火阑珊,香火依旧。全寺一片静谧,除了正殿之中,那一尊纯金佛祖像下处,有两名值守小沙弥在虔诚默诵佛经之外,其余僧众皆已各自回去静修。灯火阑珊,香火依旧。 忽然,一间精致宽敞的禅房中,一个浓眉大眼的和尚猛然睁眼抬头,双目如电般朝着室外那正殿上空望去。一股无形的威压,数息间蔓延至全寺,引得一干僧众纷纷从定中出,有数人更是因此面露惊惧之色。 片刻之后,这浓眉大眼的和尚,方才冷哼一声,缓缓闭上双眼。但又是片刻之后,此人忽又睁眼,怒喝一声,双腿虽然依旧盘着,身子却如飞箭一般,直接破开了紫檀木窗,飞至正殿高空处。 “何方阴鬼,竟然敢来鸡鸣寺撒野!”这和尚,凝目望着对面那若隐若现的阴影,沉声喝问道!他话音刚落,早已被惊动的寺中僧众,但凡有修行者,皆飞了出来,围绕在其周围,将那道散放着淡淡阴气的鬼影团团围住。 寺外,那些求医的病痛者,那些求来生的老居士,见鸡鸣寺监寺大和尚,身披金光闪闪的袈裟,不掩声势地飞至寺中正殿高空,惊醒之余,纷纷五体投地而拜。再听得监寺大和尚一声喝问,见得众师傅随之齐齐升空,复又纷纷忍不住抬起头来,朝着高空望去。 谁知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平时不怒自威的监寺大和尚身影,和那条淡淡的阴影,瞬息之间便消散一空,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徒留下空中面面相觑的一干僧众,还有寺外那些芸芸众生。 月光皎洁,夜空清爽。悟虚收敛着身体周遭的阴气,青白着脸,南顾之后,无声无息地北飞而去。 悟虚出范蠡洞府,于东海杀了两名水妖,将其精气神尽皆摄取,以九叶青莲灯为曼陀罗法界,参照先前寂灭之法,化作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本源之力,以用作自身疗伤。如此之后,再返大陆,一入东南之境,便感觉东南佛国那浓郁的佛门香火气息,还有那精纯的众生念愿之力,无比诱人,就好似一个恶鬼刚刚吃了点开胃菜,面对一桌的大餐一般。 悟虚深知己身情况,强忍着,飞离东南佛国。谁知中途,却又鬼使神差地来到应天府地界。这应天府地界,庙宇众多,其中鸡鸣寺又因朱元璋大力扶持的缘故,香火最盛。悟虚一者“饿”,二者“思”,便隐身飞了过来。到了鸡鸣寺正殿之上,却再忍不住,摄取了点寺内香火,寺外众生念愿。谁知,立刻被发现,被团团围住。 悟虚本欲即刻遁去,却突然看到正殿之中,那鎏金大佛像被换做了纯金大佛像,而自己暗留下来的四片星云竹已然不见踪影。再一看那威风凛凛的监寺和尚,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