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掩月宗楚山赵月两个老怪,挟持着悟虚寻到范蠡这隐居洞府之后,发现星云竹林还未成熟,便布下禁制,既想着困住悟虚薛浮以及何其峰等人,不使走漏风声,又可以叫悟虚一干人在洞中照看星云竹。却不料,悟虚手持成熟的星云竹片,竟然视禁制如无物,带着众人脱困而去。这星云竹的妙用可见一斑。 但今日,悟虚却暗自期冀星云竹失灵,那楚山赵月布下的禁制可以将八思巴和自己拦在外面。因为,这一路行来,八思巴给悟虚的感觉太过不寻常,总觉得怪怪。及至法界被八思巴出手定住,悟虚方才明白这种怪怪的感觉,便是莫名的恐惧,想不到八思巴大师自那吕叶青之事过后,对这星云竹如此在意,甚至不惜对自己表露出不信任和敌意来。 当然,从一开始,悟虚便没有对八思巴道明实情,那便是范蠡隐居洞府的成熟星云竹,悉数被自己藏于法界之中。方才来的路上,武昌府上空,八思巴出言试探,要借星云竹一用,悟虚鬼使神差,又取出一片来。这却是有点不打自招了。自己和多吉在黄山天都峰与那李秉澄、梁晓如交换出去了一片星云竹,见多吉深受冥怨业障侵蚀,又取出一片,此刻,又取出一片给八思巴大师。这怎能不引起八思巴的猜疑?算不算你不仁我不义,因果报应? 八思巴眉头微皱。他方才出其不意,骤然出手,定住悟虚法界,已然施展天眼通等诸法,便察悟虚法界,却只见悟虚法界中,除了一个蒲团,一个木鱼,一个钵盂,还有一个小小的香炉,便是灰蒙蒙一片,再无他物,更不要说是星云竹。“本教曼陀罗法界,都是要修本尊的。想不到,他不修本尊,法界寂灭了!”八思巴的心中,更是蒙上了一层阴霾,“星云竹一事,悟虚,又数次闪烁其词,如此遮掩,居心何在?暂且先进入此地的书房再说!“ 待其手持星云竹,势如破竹般,从小青山顶部,笔直下飞,来到悟虚所说的范蠡书房之时,八思巴不由面色一沉,这书房内除了一个古朴低矮的木榻,莫说是竹简,便是那所谓四排书架,也不见了踪影。又出了书房,来到那边星云竹竹林,八思巴望了几眼,忽然举起星云竹,朝着对面刺去,那一片翠绿欲滴、灵气濛濛的幼竹林,居然是幻境,一下子也消失不见,坑坑洼洼的地上,只有几根竹笋,在不知名的花草丛中若隐若现。 跟在后面的悟虚,偷瞥到似乎从不动怒的八思巴手中的星云竹微微颤了一下,不由暗自将深藏法界许久不曾动用的海音螺暗暗祭起,随时准备遁入。八思巴忽然啊喟叹一声,转过身来,对着悟虚说道,“自那日,你在乾坤岛上因为你那两两位师兄弟,显出真容,掩月宗的人便接踵而至。老衲虽然即刻从莲花峰赶了下来,却以为耽搁些时日也无妨。想不到他们这么警惕,手脚这么快,已经早早地将星云竹转移一空。” 这“他们”自然指的是掩月宗楚山赵月二人。他们二人布下的这禁制,依旧完好如初,而且又布下幻境,以至于八思巴这样的真灵大修士,到了跟前,仔细勘察,方才看出破绽。若是别人,断不会如此。 楚山赵月,悟虚清楚记得那第二次云海蜃境的密市,有各方真灵大修士前来,他二人在密市开始之初显身空中之后,便一直暗中坐镇,其气息一直在那殿堂上空流转。密市之后,八思巴出手救下并且制住了那吕叶青,便至萨迦寺。看来,便是这段时间,那楚山赵月二人,也下了庐山,至此地,将星云竹等物转移了。 悟虚随即躬身合掌,“吕叶青之事,本是悟虚牵强附会。说来说去,竟是悟虚之过,耽误了大事。”八思巴双目一凝,单手为掌,肃然道,“此事也怨不得你。我见那吕叶青身为鬼道修士,功法带着生死玄妙,施展出来,又隐隐有梵唱莲花等佛门异相,便以为是莲花生大士转世,便想着带到萨迦寺,为其唤醒前世灵识。日后本教纵有劫难,也可以以此大功德,一一化解之。” 悟虚见八思巴说到“本教劫难”,便接过话头,对道,“兴衰成败转头空,萨迦寺一脉,却是须得好生未雨绸缪。悟虚不才,蒙大师眷顾,愿意将此星云竹,献于萨迦寺,以作护法之用。” 八思巴举起手中星云竹,叹道,“此等神物,莫说人世间,便是天外天也难寻。你先前已经将一片星云竹交换了出去,又给了多吉一片,如今,这片星云竹恐怕是你最后一片了吧?老衲又怎么好收下它?” 悟虚正色道,“悟虚心意已明,还望大师成全。” 八思巴一声佛号,长长诵起,对着悟虚合掌拜道,“如此,老衲便代萨迦寺一脉,多谢悟虚你了。” 悟虚慌忙上前一步,虚扶起八思巴,“大师快快请起,折杀我也。”随后,环顾四周,皱眉看着那隐隐气息流动的禁制,沉吟道,“这定然是那的掩月宗的两个老怪物又来过,将此处书房之物和星云竹林移到了乾坤岛!” 掩月宗,楚山赵月,还有陆妙影,楚纯生、赵慕兰,似乎除了张若月,统统都对自己充满了敌意。悟虚此刻,着重点出,却是欲假手八思巴等人,对付这一干人。毕竟自己如此先前言辞,八思巴尽管话说得漂亮,却还是颇有猜疑,出言试探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星云竹,更是将这片星云竹却之不恭。 悟虚始终面对着八思巴,说话之时,也是留意其神情和动作。八思巴,一边仔细听着悟虚的话语,一边微微点头,时而抬头望向庐山,时而低头,似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