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苦主! 悟虚神识出声道,“那恶霸史学书等人,已经伏诛。” 那妇人,独自一人在佛殿内,猛然听到悟虚话语,惊恐地四下张望。 悟虚顿了顿,又说道,“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自责拿了恶人的烧埋费,委曲求全。以后,好好过日子吧。”说完,飘然而去。 那妇人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双手合十,连声道“菩萨显灵,菩萨显灵。。” 出了偏殿的悟虚,心情却是不好,也不再往其他偏殿闲逛,径直朝着相国寺后院而去。一晃身的功夫,来到了一片小院落,院落中,有一小湖泊,湖泊边有几块僧人自种自吃的菜地。那菜地和小湖泊中间,有几株杨柳树。其中一颗,高约八尺,郁郁葱葱,嫩绿柳枝倒垂,迢迢随风荡漾。 悟虚看了看,自语道,“这难道便是当年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地方?”随即笑了笑,这描述古代农民起义的《水浒传》成书于明初,此书作者施耐庵此刻只怕还在江浙东部的张士诚帐下参赞军务。如何会是什么当年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地方?自己倒是险些中了这话本儿的毒。 待悟虚一笑而过着兴许是后世花和尚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地方,往前方望去,楼阁影绰,钟楼巍峨,高高低低的宝塔,散落四周。许多僧人,在其间,或轻声诵经,或盘腿静坐,安静无比。悟虚不由一阵纳闷,那郭敏虽然喜欢嬉闹,但是却不喜人多的地方。怎么自己一路走过来,却未曾碰到她呢? 一边飘荡着,一边往着后院深处寻去,忽然看到右侧一个白色婀娜身影一闪,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便急忙追上去。哪知,一到门口,却是未曾穿墙而过,反倒是砰的一声,悟虚只觉一阵疼痛,神识之体额头一块青红。悟虚一边包揉着痛处,一边郁闷说道,“这是什么地方?既然显现在这光幕之中,却偏偏又设置了禁制。” 在这光幕之中,神识受限,悟虚进又进不去,又疑心刚才看到之人是郭敏,便站在院落入口处徘徊。见院子里毫无动静,正要离去,却听嘎吱一声,一个俊秀的僧人,走了出来,向着悟虚合掌道,“尊驾光临藏心院,还请进院一叙。” 悟虚随着这僧人进入院落,看着其背影,不由一愣,适才却是自己搞错了,所看到身影正是此名俊秀瘦削僧人的背影。如今仔细一看,不过带有几分佛禅的飘逸,加上其身材瘦削罢了,倒是自己心有念头,多加攀缘与附会。 院落内,一处佛堂,数名僧人,有老有小,散坐在地,见悟虚进来,视而不见,唯有隐隐一名为首的老和尚,微微点点头,问道“尊驾是从何处而来?” 悟虚见此处透着几分神秘,便答道,“小僧悟虚,从来处来。” 那满脸皱纹的老僧人,点点头,不再多问,禅定去了。 悟虚在佛堂里,做了一会儿,看着这些恍恍惚惚的和尚,没了趣味,便自退去。出了这藏心院,悟虚又在后院转了一圈,又从另外方向回到大雄宝殿,再到山门,始终没有遇到郭敏,临空回首看了看庙宇起伏、钟声渺渺的大相国寺之后,神识从穿过空中那片彩色薄膜,退出光幕,回到了肉身之中。 悟虚神识归位,睁开双眼,便看到身边的郭敏,依旧双眼紧闭,站在那里,宛如一座玉雕一般。稍远处的圆信,也是垂首闭眼,似乎已入禅定之中。 悟虚绕着环形光幕,疾步走去,看到了那大雄宝殿人进人出,那地藏菩萨佛像下一名妇人在诵经,那微风摆柳的地方几只鸟儿飞起;看遍了占地数百亩的大相国寺的十面八方,数遍了成千上万张面孔,连却始终没有看到郭敏。 定定地看着那面前变幻的画面,看着身边只有若有若无呼吸声的郭敏,悟虚喃喃自语道,“难道她也进入了一处禁制之中?” 正所谓 十方光照十方影,一场游历一场梦。 刹那分别幻境中,人生聚散若转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