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芸沁不是个傻子,一看到傲君手中从父亲身上割下来的腐肉冒起青烟和泡沫。就知道那块腐肉上面有毒。 否则,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和林大夫一直守在父亲的身边。几乎没有离开过。”车芸沁压下心中的恐惧,细细回想,脸色大变:“不对,中途的时候我离开过一次,是因为钱御医的要给父亲检查伤口,要我去准备热水来,我便去了。一定是那个时候。” 傲君把手中的盘子,丢进垃圾桶里,跟车芸沁说:“这件事情,不得跟任何人说,就当没有发生过。” 车芸沁白着一张脸,连连点头:“大姐,钱御医是皇上派来的。难道皇上他……” 车芸沁不敢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傲君看了眼房间,确定无人在房间外,才压低声音道:“不会是皇上。皇上需要父亲的权力安定朝中的其实三方势力。他不会希望父亲出事。” “不是皇上那会是谁?”车芸沁蹙起好看的秀眉,若有所思:“莫非是将军府买通了钱御医?” 将军府和相府不合,这是整个月璃国的百姓都知道,不是什么隐瞒的事情。 如果说,有人想要杀他父亲,莫过于将军府。 素问还没有回来,傲君也没有太早下定论,一边握着车海谦的手,像是在号脉,其实,是暗中将自己的内功输入车海谦的内体,一边跟车芸沁说:“沁儿,钱御医离开相府,第一时间就会进宫面圣。他定将今夜我阻止他给父亲医治之事禀报给皇上。明天一早,宫里就会来人,我不在的时候,李姨娘们一定会借时闯入父亲的院子,你要寸步不离的守着父亲,我会让素问在院子守着。” 车芸沁一听,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流露出担心的神情:“皇上,会不会治姐姐的罪。” 虽然,她才和傲君相处不过十几个时辰。 可她看得出来,傲君绝对不是李氏恶意散播谣言中那般一无事处是个灾星。 她有预感,这个姐姐不简单。 就单看她身边的两个武功高强的丫鬟,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她喜欢这样有气魄,有胆识,杀伐果断姐姐。 她不想她出任何事情。 见车芸沁那张巴掌大,貌若琼花的容颜和明媚的善眸里浸着担心的紧张,傲君勾勾唇,“我自会应付。你不必担忧。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吩咐,照看父亲便好。” 这一夜,傲君和车芸沁守在车海谦的床边。 五更天左右,车海谦从昏迷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要喝水。 但因为,车海谦的伤势在后背,他是右侧身子趴在床上,不便以碗喂水。 傲君便从药箱里腾出一个腊梅长瓶,清洗干净倒上水,扶起车海谦的身子,捏开车海谦的嘴边,把水喂到车海谦的嘴里。 车海谦的大脑昏沉一片,双眼拉开一条缝隙,隐约间看到一个女子出现在视线里,那张脸庞是他曾经所熟悉的,午夜梦回中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多少个日日夜夜缠绵着他直让他心痛。 “柔儿,”颤抖的手一把抓住傲君的手腕,车海谦薄弱的意识,竟让他痛苦的潸然泪下,“柔儿,是你吗?” 拿着颈瓶的手腕被抓住,让傲君不由的蹙起黛眉,“母亲,已经不在了。从十年前开始。” 她冷冷的说,陈述着事实。 柔儿是她母亲的闺名。车海谦在昏迷中,把她认出母亲,多半是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有几分相似。 她不会以为,是因为车海谦,深爱他母亲,才会把她误认为是他母亲。 如果,车海谦真的深爱他母亲,当年,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母亲痛苦的惨死。 不会,这么多年来,对遗养在外的她,不闻不问。 她对这个父亲,没有期待,所以也没有怨恨。 救他,只是因为,她身为他的女儿,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害死。 车海谦握住傲君傲的手就是不松,悔恨的眼泪遍布满脸,“柔儿,我知道一定是你,这些年来让你受苦了,我知道你怨我,怨我没有信守承诺,没有照顾好君儿,对不起,我…” 说到后面,车海谦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微弱的连傲君都听不清楚。 但傲君的心,却在这一瞬间,犹如苏醒的大海,咆哮着撞击在海边的岩石上,激起千层波浪,久久无法平息。 车海谦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觉得听着有些怪异? 可到底是哪里怪异,她却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如果,一定要说个所以然。 就是让她意外的是,车海谦还记得她这个女儿。 “姐姐,父亲又昏迷过去了。”车芸沁担心的看了眼车海谦,又看向神色晦暗的傲君,有些惆怅的说:“父亲的心里是思念夫人的。父亲的书房,从不允许人进去。我曾经因为娘亲病重,闯过父亲的书房,无意见看到父亲在看着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女子画象发呆,看到我时,便匆匆把画像收了起来,还怒斥了我一顿。那时候我并不知道,那画像中的女子是谁。自从姐姐回来后,我想到那幅画像,姐姐的眉眼与那画像中的女子有七八分的相似。我想,那幅画像中的女子,就是夫人。父亲的心是爱着夫人的,也是念着姐姐的,只是父亲身处朝廷,终日处理政事,才没能早日接姐姐回来。” 傲君掰开车海谦的手,把水喂到他的嘴里,轻轻的把他放下,看了眼车芸沁并没有说话。 车芸沁帮忙给车海谦盖上被子,有些感慨的说:“其实,我到是觉得这些年来姐姐在外面总比在府中逍遥自在。不用理会后院这些琐事。” 车芸沁这话听似是再平常不过的安慰,可事实中的另一层涵义,傲君哪会听不出来。 如果傲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