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语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玄昊见她头脸破裂,惨不忍睹,便拿出丝帕,将她的脸盖住。不一会儿,她和孩子都灰飞烟灭而去。
忆慈对碧霞道:“仙君处理家务事,我们管不着,只是延城中被她抓去的小孩,尚不知去向,还望仙君施以援手。”
碧霞拿起那琉璃瓶道:“这瓶中装的就是那些孩子的元神,只是提元神容易,但还回去却难,要将这么多的元神还原,这天界出了上清天的老君们,怕只有你们清玑阁的师尊可以办到。”
忆慈一听,便让玄昊带小雨她们去洞中找那些孩子的肉身,果然被发现密密麻麻,摆在洞中的角落里,忆慈命玄昊她们守住洞口,自己即刻驾云回清玑阁请师尊去了。
碧霞和玉若交代了一回,也自回紫云洲去了,玄昊四人便原地待命,等师尊前来。
却说那日羽裳见了孟阳君回来,便更加心事重重,本来她以为,那日在汤泉救她的人是孟阳君,结果是场大误会,那到底救他之人会是谁呢?
羽裳越想知道他是谁,就越是想念那个晚上,她后悔当时自己为什么不问问他,问他是谁,问他为什么会在清玑阁,又是怎么会救了自己。
她在脑子里反复勾画他的样子,觉得孟阳君名声虽盛,但终究难敌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她突然想到那日自己将那袍子给了孟阳君,既然他不是孟阳君,那就该去把那袍子拿回来才是,想到此处,羽裳也不顾天色已晚,竟径直出了育芳楼,去寻那孟阳君去了。
羽裳来到孟阳君临时住的听风雨榭,便也不顾礼数,便“梆梆”敲门,那青萝开门见是羽裳,便吃惊道:
“云师妹这是做什么?”说完心想:“这云羽裳莫不是想男人想疯了,居然连礼数都不顾了,跑到这里来成何体统。”
羽裳道:“孟阳君在吗?我要见他。”
青萝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云羽裳讲出来的,她瞪着眼道:“每日想要见孟阳君的人,怕是要排队排到到山门口,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
云羽裳见她将门拦住,定是不想让自己进去,便低头沮丧不已,正要转身回去,只听屋里孟阳君道:“让她进来。”
青萝一听,气得将门一摔,赌气去了。
却说那孟阳君本在榻上歪着,忽听得云羽裳的声音,便从窗外望去,见果然是她。便飞快坐起身来,整理好头发和衣裳,又取下琴来,假装一直在弹琴的样子。又听见青萝不让她进来,心里着急不已,便忍不住开口叫她进来。
羽裳穿过门廊,已听见悠悠的琴声,走进一看,果见孟阳君于窗前操琴,便放轻了脚步,远远站着听琴。
孟阳君知她站在身后,故意不去理她,继续弹琴,心想:“今日借着这良辰美景,定要让你醉倒在本君的琴声之中。”
弹了许久,孟阳君见毫无动静,便起身,见羽裳仍站立在那儿,便心中得意道:“如何,听傻了吧,呵呵呵。”
正在得意,只见羽裳面无表情,施礼道:“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擅闯仙上的府邸。羽裳今日来,只是想让仙上将那袍子还给我。”
孟阳君一听,如同被人劈头盖脸淋了一桶冰水,从头凉到脚,他失望之极道:“你这么晚前来,就是为了来拿袍子?”
羽裳望着他点点头,孟阳君猛的转过头去,脸都快气歪了,但瞬间又转头笑道:
“那袍子不是仙子送与我的吗?为何仙子总是喜欢,将送出之物要回呢?”
羽裳红了脸道:“那日我是误会了仙上,以为仙上就是在汤泉救我之人,那袍子本是那人的,既然那人并不是孟阳君,还请仙上将袍子还给我。”
孟阳君自那日见了云羽裳后,便常常在想何时,找何种理由再去找她,今日见她来到这听风雨榭中,自己不知有多欢喜,可是她竟只是来拿一件袍子,语气冷若冰霜,看来她对那袍子的主人,还真是痴心一片,这可怎么办呢?
孟阳君只好进到房中,将那袍子拿出来递给她,羽裳见了那袍子,便终于展颜道:
“多谢仙上。”
孟阳君道:“仙子果然要谢我吗?”
羽裳不知他是何意,孟阳君又道:“仙子果真要谢我,能否陪我到院中走走。”
羽裳为难道:“仙上是一番美意,只是天色已晚,孟阳君又是众人的焦点,羽裳在此多有不便,还是先行告辞了。”
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孟阳君全无反驳的余地,羽裳转身就出去了,那孟阳君只是尴尬到无地自容,想道:“什么吗?现在你觉得不便,不便你干嘛来呀?”
孟阳君一屁股坐到琴旁边,心想:“没想到万人迷的孟阳君,最近在云羽裳这里连栽了好几个跟头。这叫人情何以堪?”
于是便对着琴弹了起来,那青萝虽不十分通音律,但今日听着,怎么觉得这琴声如此凄苦呢!
孟阳君边弹边想,关于这云羽裳,已经不是小问题了,这是关乎到自己的自尊心的大问题,于是暗暗发誓定要将她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