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结生难得的面部有了些表情,却似乎是有些担忧,犹豫了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对夜曦道,“给我一点你的血。” 夜曦,“嗯?” 宁虞解释道,“阿曦姐姐,结生这是好意,他会收集亲近之人的血液,让药仙记住味道,日后身体出了任何病症,药仙都能立即捕捉到。” 听起来还挺厉害的,夜曦随即伸出一只手,结生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在夜曦的手心划了一道口子,立即用随身携带的小瓶解了满满两小瓶。 四喜咦了一声,问道,“结生,不对呀,你平时不是接一瓶血就够了吗?阿曦姐姐为何是两瓶?” 结生面色严肃地说道,“她和别人不一样。” 长寻露出别有意味的笑容,“哦……”“你是不是偷偷喜欢阿曦姐姐?” 夜曦被长寻这一脸八婆似的笑容逗得笑了出来,“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该打。” 结生将收了夜曦血液的小瓶收好,也不解释什么,静默站在一边便又不做声了。 宁虞动作娴熟地给夜曦包扎伤口,笑着说着什么。 从悯生远远看着几个小辈,笑而不语,这几个孩子果然相处的很好,也算没有辜负上一代的情谊。 …… 夜曦跟穆家人道完别后,蒋衡那边的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上马准备离开。 却被太平村的百姓挡住了去路。 身体健全的人或背着,或搀扶着受伤的人,受灾地区幸存的人全都自发的聚在了这里。 随即不约而同地跪在了地上,“感谢宁远将军,感谢所有救我们性命的人。” 蒋衡从马上下来,所有士兵也都立即下了马。 蒋衡声音沉厚地说道,“全都起来,这不过是本将职责所在,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带兵过来。” 话虽如此,旁人却未必有蒋衡如此上心,头连续三天冒着大雨,亲身挖掘被掩埋的百姓,后面也几乎一直夜以继日地忙碌救治事宜。 从前这里也闹过灾,那些官员是如何做的。对比起来,高下立见。 百姓不是傻子,怎么会体会不出差距,所以才会自发相送。 蒋衡性子冷淡,不太适应旁人对他的过分热情,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些百姓的一片赤诚。 他在北境守疆三年,上过真正的战场,亲身经历过最凶狠惨烈的杀戮。 从前在靖西侯府做公子的日子,在那样的环境,难免潜移默化地被影响,认为人命是有高地贵贱的。 直到在北境历练了三年,亲眼见证了那些跟着自己拼杀的士兵,一个个为了护住他倒在了血泊里。 他渐渐意识到,人命是不分贵贱的,所有人都是爹生娘养的血肉之躯,一辈子只有一条命。 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是为什么这次雨灾爆发后,明帝与众臣在朝堂上拨弄权术,他会气愤失望。 来到这里赈灾后会如此着紧,命令士兵们加紧速度,甚至僭越职权招募民力。 不为别的,只因为下面埋着的是活生生的人。 蒋衡紧绷着脸,旁人看着还算严肃板正,商陆和夜曦却瞧出了他的不自在。 蒋衡这算是害羞了吗? 这一瞬间,夜曦忽然觉得蒋衡莫名可爱,忍不住嘴角扬了起来,笑得一脸明媚。 商陆却不好让自家公子一直这么被围观,耽误了回京的日期。先前僭越职权,这次再弄出来个刻意拖延回京日期,沈家那边还不抓着把柄闹个没完。 商陆好说歹说才把这些百姓劝走,一行人这才上马回京。 大齐朝堂之上,明帝对蒋衡所做的差事十分满意,难免夸赞几句,“蒋卿在北疆历练了几年,果然非同凡响,这差事办的漂亮,不知爱卿想要何种封赏啊?” 蒋衡面色清明地站在那里,并没有上前。 果然,沈霄行上前道,“陛下,臣以为此时谈论封赏之事言之尚早,蒋将军在圣垂山区救灾时,未经陛下允许便私自许诺百姓减免赋税一事,此举难免有僭越职权之疑,轻视皇权之嫌。” 明帝闻言轻咳一声,正色道,“沈爱卿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朕念在蒋卿也是爱民心切才会做出如此举动,不必深究,蒋卿以后多加注意便是了。” 明帝面上虽有些严肃,似乎不悦的样子,心中却对蒋衡此举甚为满意。 蒋衡到底是年轻,处事难免有漏洞,他那处事圆滑让人抓不住一点把柄的爹让人省心多了。 明帝扶持蒋衡的心便更重了。 沈霄行却不买账,接着道,“陛下若是纵容,以后群臣效仿,到时陛下又当如何?” 沈霄行处处针对蒋衡,明帝原本是默许的,如此才能互相牵制,避免一家独大。 但此时沈霄行却咄咄逼人,阻碍他的决定,明帝便有些容不下了。 但沈霄行所言却也在理,日后群臣效仿,岂不是乱了朝堂法度? 明帝略一思量,余光扫到岸上放着的奏疏,心思微动,说道,“沈卿所言在理,但朕一向赏罚分明,不可因功劳忽视了过失,也不能因为一时之失便全盘否定了蒋卿的功绩。” “宁远将军蒋衡赈灾有功,官升正三品,赏黄金百两,白银千两,大宛汗血两匹。然因期间有僭越职权之失,不可不罚。 不过如何惩罚,朕自有主张。多则一月,朕必给众卿一个交代。今日朝会便散了吧,宗宪你留下。” 明帝态度强硬,众臣也无法再反驳,只好行了拜礼,纷纷退下。 沈家父子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后,沈卓便将沈霄行教训了一番。 “宵行,如今你已加冠数年,怎么就不知道收敛心性,还是这般冲动鲁莽,没有一点审时度势的眼力。” “爹,我当时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蒋衡回来就机会不断,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