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衣柜里坐好,拿出手机给霍青发信息:我在商场买东西,你跟诗音回家了么?能不能过来帮我提一下,东西太多,我提不动。
沈岩在边上静静看着她做这一切,发完信息之后又李夕竖起食指示意他噤声,轻声道:“他们很快就会出去,你再忍会。”
“你害怕他们看到我?”他的声音很轻,却足够她听得一清二楚。
衣柜里光线很暗,李夕看不到他的表情,她低下头,将身子缓缓靠在衣柜后,“我只是不想他们误会。”
两个人的呼吸声在促狭的衣柜里此起彼伏的响着,李夕的心跳莫名快了起来,无论她怎样强行按压,都阻止不了心脏急促的上下起伏。
房间外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接着是诗音疲惫不堪的扑向沙发,大声跟霍青抱怨,“我靠,你以为我愿意受他的气,谁让他长得那么好看,漂亮到老娘连骂他都舍不得。今天你带小夕走之后他就把整个
team都给解散了,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他说不干就不干了。真是财大气粗,当官就是好,你看你咋就没这么霸气。”
霍青没好气的回了句,“我再霸气也不会拿别人的饭碗开玩笑,好歹这个项目你们都忙了这么久,说停就停,根本不考虑别人的心情。说白了,东方不败都没他变态。再说了,长得帅能当饭吃么,还不
如我呢,至少我床上功夫比他好。”
“你怎么知道你比他好,你跟他做过?”诗音猥琐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李夕恨不得把那丫头的嘴撕了才好,又讪讪不安地转头去看沈岩,光线实在不足,看不清他的表情。不晓得他现在是不是阴沉着
脸,蓄势待发。
他的脾气不好,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那个诗音她口无遮拦,不过她都只是说说而已,你别当真。”她小心翼翼地替诗音解释,上帝保佑,让沈岩这个爱记仇的小气鬼难得大度一回。
“虽然不知道霍青的技术,不过我的肯定比他好。”
沈岩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让李夕满头雾水。似乎察觉到她理解能力不强,他好心的提醒,“床上功夫。”
呃
李夕吞了吞口水,这男人不但小气记仇,而且还喜欢争强好胜。她怎么忘了这茬,十年前的沈岩就处处与她针锋相对。
霍青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显然是看到了李夕发的‘求助信息’。他朝林诗音道:“小夕在商场买了东西,我过去帮她提回来,你在家看着锅里的汤,要是煮糊了,晚上我跟小夕炖你当晚餐。”
诗音骂骂咧咧地送他出门,将炉火扭小了些,又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踱步到房间。
沈岩微怔,想推开她的手告诉她真相,他其实目不转睛望着的,是她放在床头柜的照片。
衣柜离床不远,照片被支解成一幅幅独立的画面,却仍能清楚的辩认出照片中五人的轮廓。
从左边起依次是柯毅杰、孟昊东、沈岩、李夕和李雨。李夕笑得最没心没肺,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沈岩,也『露』出一丝莞尔雀跃的笑意。只是他当时在逃避镜头,用手挡住了大半张脸,若不是朝夕相处的
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照片里的人和沈岩扯上关系。
沈岩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她竟然会留着这张照片,还将它放在每天都能看见的位置。
因为自从柯毅杰过世,大家就再也没有提及过他的名字,孟昊东和李雨向来避而不谈,沈岩知道她容易触景伤情,将所有和柯毅杰有关的照片统统藏起来了。
照片的背景是法国的埃菲尔铁塔,孟昊东为了庆祝李夕十八周岁成人礼,暑假时订了五张飞往法国的机票,浩浩『荡』『荡』五行人背起行囊到巴黎旅行。
沈岩去之前狂补了一星期法语,基本交流不成问题,吃饭买咖啡排队买票全靠他。其实法国人大多都会说英文,不过李夕铁了心要磨练沈岩的‘社交能力’,因此为期八天的法国之行,几乎都是沈岩大
街小巷的奔波游走。
不过令李夕失望的是,沈岩依旧少言少语,虽说语言能力应用自如,仍是惜字如金,偏偏他表达能力又好,总是言简意赅就说到重点。
不过那八天过得还真是开心,开心到有些乐不思蜀,真想赖在那里不再回来。
那时的巴黎街头还没有现在这样繁华,遍地都是时尚之都的logo。大多是古旧的青石板街道,民居的屋檐上都挂着些吊兰和叫不上名字的植被,绿萝沿着城墙碧绿地坠了一地。薰衣草正值漫烂的深紫,
美得令人窒息。
巷子长且深,窄窄的只能勉强容得下两三人并肩而行。面包房和咖啡馆遍地皆是,走得累了就赖在一家破败的小咖啡里晒着太阳聊上一下午。
日子太过惬意舒适,以至于让人流连忘返,不想离开。
柯毅杰总是任劳任怨的提着李夕和李雨的行李,孟昊东一路上总有层出不穷的笑话从嘴里蹦出来。而沈岩只是默默地跟在几人身后,凝着眉宇琢磨地图,策划下一条路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