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琉璃,眸光又不自觉柔和了下来。
不知道当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被带离月璃,心里会有多难受?
他从来不会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与他并肩作战,好看的小说:。
这一战连他自己都没有三成把握,让她留在他身边只会给她带去无尽的危险,所有的危险,他都不允许发生在她身上。
蛊王踩着白衣女子的背,一步步走向前,最终落在一地霜雪之上。
他双鬓已显出几许华白,目光有神,甚至说得上凌厉,五官深邃,脸部线条处于柔和与刚毅之间,算不上特别冷峻,却也不显温和。
一身金黄长袍在风雪中格外耀眼,迎着淡淡的日光,正发出几缕比冰雪还要森寒的冷然。
他的视线越过楚寒,落在他身后明显被暗影和疏影禁锢住的蜘蜘身上。
蜘蜘接触到蛊王的目光,眸光不自觉闪烁了几下,下意识别过脸不去看他。
她不习惯撒谎,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欺骗一个人,她做事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伪装和谎言对她来说都是陌生得很。
蛊王的声音却随着寒风吹送而来:“你就是本座失散多年的女儿?”
蜘蜘本能地摇了摇头:“不是。”
说完这话,她小脸一窘,下意识迎上蛊王深邃的眼眸,咬了咬唇,眼底透着窘迫和不安。
站在她一旁的疏影心里直翻白眼,被她气得几乎想跳脚。
哪有人会直接告诉要欺骗的对象自己正在欺骗他?
昨夜分明已经把所有该说的话都教会了她,可这时候,她怎么就脱线起来了?
蜘蜘也觉得十分懊恼,可那句“不是”已经脱口而出,想要挽回也已经挽回不了。
蛊王眸光闪烁,直盯着她的小脸,视线复杂。
山顶上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呼啸的寒风依然萦绕在每个人的心间,冰冷如魔鬼般蚕食着每个人心头那一份仅存不多的暖意。
蛊王的视线落在楚寒身上,冷哼:“你以为随便找一个小女娃来欺骗本座,本座就会上当吗?”
楚寒只是淡淡看着他,眼底没有任何波澜:“她是真是假,你自己不会看吗?若你不相信,我命人把她的血送给你尝尝如何?”
蛊王陷入了沉思,事实上心里正在纠结着。
如果刚才那个小女娃直接跟他说她是他的女儿,他反而不愿意去相信,可她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眸看着他,告诉他她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双眼睛,竟然就像看着当年的自己一样,懵懂无知,几分天真,几分直率。
如果当年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动乱,自己还只是一个终日只知道沉迷于武学,不懂揣测人心的寻常人。
只是世事多变,太单纯的人总是活不久远。
现在看着蜘蜘,忽然便对她升起了几许惺惺相惜的怜惜。
惜的是她那一份纯,那一份真,和那双清澈到一眼可以望到底的眼眸。
他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当他掩去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那一份巨寒气息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上了年龄的男子,甚至是个慈祥的长辈:
“你今年多大?”
蜘蜘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她不自觉看向站在前方的楚寒,可他只是安静站在那儿看着蛊王,不哼一声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努了努唇,开始对这个游戏感到不耐烦了。
“不知道,我应该没有到十六岁。”总算她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蛊王的问题。
虽说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出手,可是光看他潜藏不住的那份强悍气息,就知道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或许武功还在楚寒之上。
她从未了解过蛊王,也没打听过他任何事情,但就算光是知道他武功比自己高太多,她也不敢拒绝去回答他的问题。
说起来这点和琉璃还有点像,欺善怕恶,吃硬不吃软。
琉璃是经过这些事情之后性子有点收敛温婉了,可她还是和从前一样,遇到比自己强悍的对手会心生几分惧意,若是遇到不如自己的小辈,兴起时就会踹上一脚欺负欺负。
蛊王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放过她脸上眼底任何一丝表情:“为什么是应该?”
蜘蜘白了他一眼,一丝不耐:“我连自己什么时候过的生日都不知道,怎么知道我确切的年龄?”
听她这么说着,蛊王的目光忽然柔和了下来。
连自己什么时候过生日都不知道,那便从小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而他居然没有怀疑她的话,甚至很乐意去相信:“你叫什么名字?”
蜘蜘本来脱口就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他,可回心想了想,才想起楚寒他们已经给她起了个新的名字。
她抿了抿唇,大声告诉他:“东篱蜘儿。”
蛊王却唇角挂着笑,一丝玩味:“谁给你起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