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琉璃心头一酸,雾气瞬间蒙上两眼。“你的游泳技术根本比我好太多,我拿什么来教你?”
宗政初阳浅浅一笑,指尖依然在她脸上轻轻划着。
这时候的他温柔得足以让人轻易沉溺,可她却只是紧握着双拳,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你说过的话我没有忘记,你或许不会让我死,可是你却做着伤害我的事情。”
她不是想责怪他,只是想趁着这一刻抓住最后的一点机会。“我求你,让我见见我的母妃,只要能见到她,我不在乎将来会有什么下场,我也不会再去怨你。”
宗政初阳静静看着她,看了好久,才摇了摇头,低语:“你还是不相信我,璃儿,我或许做过很多伤害你的事,可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再次靠上车壁,闭上眼,安心歇息。
刚才碧瑶的笛声已经乱了他的心脉,虽然他提前吃过南宫冥夜给他的药,暂时把体内的剧痛压了下去,可是痛苦虽然不在,伤害却是真实存在的。
他的心脉早已大乱,若是刚才和他们动起手,自己不一定有必胜的把握,幸而他那副平静的表情把碧瑶给骗过去了。
琉璃见他如此,心中郁结虽然还不能平复,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人若是心太硬,不管你对他说什么,对他来说也不具有任何意义。
那一夜他们回到枫叶阁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算起来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分。
两人回到房间,宗政初阳把自己的外衣鞋袜褪去后便翻身上了床,躺在床边侧头看她:“把衣服脱了,上来好好陪我睡觉。”
琉璃一双小手不自觉微微一抖,揪住自己的衣衫,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对他顺从。
宗政初阳见她这副犹豫不决的态度,他挑了挑眉,浅笑:“我若是想强要你,你觉得你能逃得过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慌得退了半步。她知道她逃不过,可她也不愿意对他顺从。
看到她脸上那一丝越来越明显的苍白,他无声叹息:“我累了,你过来好好陪我歇息,今夜我不会动你。”
琉璃迎上他淡漠的目光,犹豫了半晌,才动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衣,褪去鞋袜上了床,爬到了最里面。
刚躺下,却忽然感觉腰间一紧,眼前一花,人已经到了他的怀中。她双手抵在他的胸前,失声惊呼:“宗政初阳,你又要骗我!”
他没有说话,只是让她睡在自己的胳膊上,搂着她的纤腰,闭上眼,再不理会她。
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平缓,琉璃那颗心才渐渐轻松了下来,。他只是想抱着她睡觉,并非要对她做什么不轨的事,或许正如他所说,今夜他累了。
她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眸,安安静静地盯着他的脸。
虽然她心里很怨他恨他,可她不得不承认这张脸光彩迷人,出色不凡,是一张任任何女人看一眼都会一生难以忘记的俊颜。
看他沉睡中依然深锁的眉心,心间不自觉又被揪了一下。他的蛊毒……
她咬了咬唇,想要把心头那阵沉痛压下,可每当想起碧瑶所说的话,心里便不自觉为他生出一丝怜惜。
若碧瑶所言不虚,那他便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可这次他却只要求碧瑶为他姐姐解去蛊毒,对于自己却是只字不提。他这么做,是另有打算还是已经放弃了自己的性命?
可等碧瑶见到了温雅和凌云后,还会为他解去蛊毒吗?
虽然她不了解碧瑶,也不知道她的行事作风,可是一个心思如此细腻,行事如此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怎么可能会在得到一切后,还愿意为初阳解蛊?
宗政初阳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她不可能不知道,一旦她手里没有任何牵制他的东西,他随时都会反扑。
琉璃绝对有理由相信,在这些事情结束后,碧瑶定然不会轻易为宗政初阳解去身上的蛊毒,甚至还很有可能会趁机让人除去他。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她曾如此待他们姐弟,等宗政初阳解去蛊毒不再受她控制后,他要对付的,第一个定然是她。
既然如此,那他的蛊毒不是永远也解不开了吗?如此,他是不是真的在一个月后便会死去?
明明恨着他,怨着他,可是只要一想到他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那颗心便会疯狂地拧痛了起来。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看着他死去,她真的可以做到平静面对吗?
心里惆怅千千万,不知道过了多久琉璃才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这一睡,居然睡了整整一日,直到第二天临近黄昏的时候,她才在一阵颠簸中缓缓醒过来。
醒来时,才发现自己躺在某具温暖的怀里,可抱着她的人却不是宗政初阳。
看到眼前这一张出尘的俊颜,她蓦地睁大一双眼眸,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云飞见她醒来,才扶了扶她的身子让她坐起,自己自觉退到一旁:“我怕主子受不了这马车的颠簸,所以才会……请主子原谅我的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