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一种习惯,可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问她,有太平猴魁吗?然后,说,他喜欢那味道。
于是,见流霜苑里没有,她今日下午还专门去茶市买了一罐回来。
果然是他来过。
只是已经走了是吗?
犹不甘心,她起身拉了房门,出了屋,在院子里又找了一遍,未果以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有些失魂地回到屋,坐在桌案边,轻轻捧起他用过的那个杯盏,缓缓送到唇边,柔软盈润的唇瓣轻轻吻上杯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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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怀孕的人嗜睡,苏月一觉睡到自然醒,已是翌日的早上,确切地说,日已三竿,叫半上午更为贴近。
身边的人自是早已不在。
她蓦地想起今日是她大婚的第二日,按规矩,应该要进宫请安的。
可现在这时辰……
她心中一惊,连忙翻身坐起,外面听到动静的春红柳绿也闻声入了屋里来伺候。
这时,她才得知,说景帝和皇后体恤她身子不便,已传话过来说让两人不用去宫里请安了。
苏月笑了笑,原来他们也知道昨日是他们大婚啊!
还以为他们忘了呢!
作为父亲,连儿子的婚礼都不屑参加,这是怎样的父子之情?
其实,不请安便不请安,对她来说,还落得轻松。只是,对于那个男人,该是难过的吧?
她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
他太会掩饰,太会将自己的情绪深藏。
就像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让一个玩世不恭、浪荡形骸的八王爷形象将自己深裹。
其实,往往,这种人活得也最苦,因为所有的伤痛,别人都看不到,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独自舔舐,或许心早已在流血腐烂,面上却依旧对你笑得邪肆、不知所谓。
这般想着,她忽然有些心疼那个男人,便禁不住问了春红柳绿,“八爷呢?”
话一问完,她就意识到自己又犯痴了,在心里将自己狠狠地鄙视了一番。
春红柳绿说,“四爷来了,八爷和四爷在前院下棋!”
商慕寒?!
苏月手一抖,手中的象牙梳直直跌落在地上,发生一声令人心悸的脆响。
春红柳绿一惊,连忙弯腰拾起,见她脸色不对,忙不迭问道,“主子,你没事吧?”
苏月怔怔回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蓦地又想起什么,吩咐两人道:“快将我的发髻盘好,我突然想吃张记的芙蓉糕,我想出去买一点。”
春红柳绿两人一愣,“主子想吃,奴婢们去买就行了。”
“你们不懂!”苏月不悦地睇了她们一眼,“这芙蓉糕可有学问了,分很多口味、也分很多档次的,我要自己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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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站在前院的石拱门后边,远远地望着院子里榕树下,那两个围着石桌而坐的男人。
一人一袭玄色华袍,面如冠玉、龙章凤姿;一人一身绛紫锦服,银面覆脸、内敛深沉。
正是八王爷商慕炎和四王爷商慕寒。
两人面前一盘棋局,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在下着棋,下棋的同时,似乎还一直在说着话。
只是两人的声音都很低,听不出说什么。
苏月一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过去。
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就像说不出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一样?
什么想吃芙蓉糕那都是借口,只不过是因为出府必须经过前院而已,而某人和某人又正好在前院里。
这是自从那日拿到休书以后,她第一次看到商慕寒。
隔得稍微有些远,她凝眸细细地打量着他。
他似乎变了一些。
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就是那种感觉。
她原本以为自己再见到这个男人,一定会心潮起伏、情绪激荡。
可是,很奇怪,没有,竟然没有,她的心里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曾经为了他那般要死要活!
不是吗?
自嘲地弯了弯唇,她准备转过身,回她的倚月苑,就骤不及防地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两人都是一声惊呼,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待稳住身子,苏月才看清对方,竟是九公主商慕晴。
“八嫂,你突然转身做什么?吓我一跳!”
商慕晴伸着小手拍着自己的胸脯,微微喘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我……”苏月有些窘迫,也不知这商慕晴几时来的,有没有看到她在偷听。
偷听?!
她蓦地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前院,果然,院子里的两个男人皆已停了手中对弈,齐齐看着她们这边。
隔得有些远,商慕寒又带着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