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10-12
自从目睹了东方爷薛浅芜的恩爱光景后,赵太子迁很少再来干霖院了。这倒没什么打紧儿,薛浅芜沉浸在对相爱人的怀恋中,并不太注意此细节。少来也好,虽是朋友,来得多了也有不便,纵使她心坦荡,却总有无事生非、唯恐天下太平的人。
东方爷亦不便来得太勤,隔上三五天是常事。每每来时,对外只说与赵太子有生活上的不顺意切磋,别人倒也没起什么疑心。他们二人素来交好,又不是这一两日了,偶有某段时间来得勤些,能有什么不妥。
薛浅芜在等待东方爷相聚的时候,内心平静安详,时而欢腾着期盼的雀跃。仿佛她整个人,就是一株开放在清晨里的百合花,有另一半的匹配才能更添灿烂如许。
赵太子暗下的关照也时时有,比如担心薛浅芜事事亲自动手劳累,再加心底并未把她当做仆人豢养,于是不动声色地给她拨过去了两位丫鬟。
偌大的太子府,事务繁多,柳采娉想要处处追究起来,不是多么容易的事。何况太子的心越发扑朔迷离,不消数月已娶进来了十来房的新人,说是要为皇家开枝散叶。柳采娉心里抑郁,但也无话可对,谁让自己过门那么久了,肚皮没有一点动静。
女人多了,饶是彼此性情和顺,也会生出许多枝节来,更甭提那和顺只是表面了。赵太子不喜欢闺房里出来的循规蹈矩女子,所以有好几房都非多么友善,够柳采娉应付的了。焦头烂额、日夜费心劳神,也没空暇去理会那座常年荒弃的鬼院。
原是怕薛浅芜待得烦闷,两个丫鬟皆是活泼爱动之人,其他书友正在看:。手脚麻利,说起话来如黄莺鸟雀般叽叽喳喳,婉转流利。有了她们熏染,薛浅芜脸上渐渐地有了些喜庆色,有时也和她们玩闹说笑。
宫门中的侍婢,常年议论的话题不外乎主子。她们总是眉飞色舞,说赵太子最近又添了什么人,最宠爱哪一位,太子妃柳采娉与诸位侍妾之间的手段较量等等。
一开始时,薛浅芜总斥责她们,不许背后妄议主子,仔细隔墙有耳,被人听去了吃不完兜着走。丫鬟如谷、丝栾大约也知薛浅芜不是那么严厉苛责的,总是撅一撅嘴,撒一回娇,依然照旧。
听得多了,薛浅芜忍不住产生了好奇心:“听说那太子妃模样儿俏,待人处事又极为稳重温厚,怎地就留不住太子的心?”
丝栾眉眼诡谲地道:“男人嘛,你打量都像东方爷那般的痴情种!大多都是浊物,尽是一个样儿,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永远没有知足的那一刻!再说人家可是太子,将来要继承皇位的,没个子嗣如何能行?只怕诸位大臣的议论,就足以让太子愁眉不展了!”
薛浅芜听罢无语,苦苦一笑,仅仅是柳氏无子吗?
且不说赵太子对正妻似乎不大感冒,猜想于那事上不过十天打渔九天晒网,大大降低了怀孕的可能性。何况就算无子,谁又知道是什么原因呢?历来都有未来君王,担心大权侧移、旁落外戚之手,而不让正宫受孕之事。汉武帝时,金屋藏娇的陈皇后,就是一例。众人皆道阿娇无子,又岂知无子的背后,可能暗含多少辛酸委屈!奈何生于帝王之家,女人连这沉重并着怨怼,都要淹没在寂寂后宫内院里。
太子妃柳氏虽无子,却不能作为男人滥情的借口。若不喜欢,何必娶来?既然娶了,为何辜负?柳氏纵不是他所喜爱的,但在婚后培养起坚厚感情的夫妇,还少见吗?
身为太子,他可以有无数的理由,娶来新人,抛却故人。可终究是,竟没能有一个女子,让他终止了纳妾的念头。所遇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么?那为何还要娶?若因为喜欢和想要才娶,为何又贪念不足呢?
这究竟是一个薄凉的男子。薛浅芜在心底哀哀凄笑着,悲叹着。
众女子一样可怜的命运,却还不能团结起来,惺惺相惜。有多少女子的韶华,折损在算计中。
想来还是东方爷好,不轻易辜负了一片心意,只为一朵花而驻足,世间繁华再不入他眼中,惟愿执子之手,在落阳下静看余晖悄悄铺染。
唇角上扬的时候,又听二丫嬛窃窃私语道:“新来的李月裳娘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太子妃罚跪了俩时辰,膝盖都跪肿了,人也昏厥了去!”
薛浅芜惊问道:“太子不知道吗?李月裳是哪儿的女子?”
“说起那李月裳啊……”如谷笑笑:“她可是京城翠喜楼的第一美人呢,琴棋诗画无一不精,又天生的容色胜雪,迷得多少男子灵魂出窍!据说她卖艺不卖身,光每月的彩头,都能堆满了她住的那间大屋子!”
听到翠喜楼这三字,薛浅芜眉心动了动,嗓音有些奇异的沙哑,问道:“这翠喜楼,与怡园是什么关系?听说京城里最大的妓馆,不是当属别名‘万花丛深’的怡园吗?”
丝栾一把拉过了薛浅芜,低低耳语:“这话可得私下里说!翠喜楼只是怡园总部九九八十一楼的其中之一,却是美女最出挑的地方。那李月裳,就是翠喜楼的头牌啊!”
想起南宫峙礼与怡园的种种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