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7-26
因有东方爷同行,一路少了很多羁绊,连最惯常的停车盘问,都省了去。直至到了后宫禁地,才被侍卫们拦了下来。没经皇上赵渊允许,太子想要进去也是极不易的。
早有宫人前来引路,东方碧仁不能入内,只得看着两位姑娘走远,心中说不出的怅惘担忧。
甘泉宫内,高太后、李皇后静坐等着,貌似有些时了。素蔻公主立在太后身侧,颇为乖巧懂事,秀拳在她祖母背上轻轻捶着。高太后微眯着眼睛,享受着孙女的孝顺心意。
当薛浅芜的小身形,在屋内出现时,氛围于不知不觉间,起了极细微的涟漪波动,与方才的宁和全然不一样了。素蔻公主的动作滞下来,最后一拳重重地落在了太后肩头。高太后的双眼倏然睁开,听得侍女禀报之后,那份犀利警觉才隐了去,转换成长者的慈祥和蔼。
李皇后的练达睿智目光,从二女身上淡淡地扫过,微笑点了点头,算作是对太后召见来的客人,打个招呼。然而这简单的点头,点得并不顺畅,因为在她即将点下去的瞬间,心里升起一抹很奇怪的感觉。这份怪感,缘自眼前两位姑娘。
并非她们气质上的一静一动迥然差异,而是那种离奇微妙的似曾相识之感。不是昨天,不是最近,不是很久以前。仿佛与生俱来,在她出世之时就遇见过她们。因久远而尘封,因尘封而恍惚,因恍惚而淡褪,却于亲眼见到时,化入骨髓深处。李皇后觉得,她是认识她们的,或者可以这么说,她与她们是有渊源的。可是此情何结,又找不到源头。
在李皇后心思万千缠绕之际,高太后只盯着薛浅芜愣了片刻,然后招了招手,示意二人站到近些:“来让哀家仔细瞧瞧。”
“祖母……”素蔻公主心急叫了一句,然不知说什好,也就没了下文。
薛浅芜和绣姑对看一眼,慢慢地走过去。高太后站起身,丝毫没有居高临下的意思,就像是家族中让人又敬又爱的老奶奶那般,先是端起绣姑下巴,打量了三五秒,赞许地道:“鞋匠之后,难得生成如此雅致素净。”
又移步到薛浅芜的面前,轻轻伸出了手。薛浅芜不等她触到,便猛地直了头。因为出其不意,老太后心一惊,旋即拍抚一下胸口,嘘着气道:“你就是妹妹吧?”
薛浅芜明白她指的什么,慌不迭涎笑着点了头。素蔻公主厌嫌地看着她,满脸不屑,眉头拧成了解不开的疙瘩。
高太后细细看了看薛浅芜,心里涌起惑意,这姑娘的形体,好似在哪儿见过!在脑海里搜索了好一会儿,脑瓜都生疼了,也没想出所以然来,只得放弃,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薛浅芜早有准备道:“民女自幼就不记得生身父母,义父‘千影手’在雪地里捡回的我,当时奇怪的是,我的身上冻得并不是青紫色,而是鲜红如凤花,所以老义父就给我起名为‘雪凤花’,后来我与义父走失,当过匪做过丐,就没再用这名字了。直到天意使我幸与义父重逢,才再度找回了这名字,并且还多了位姐姐。”
“原来是领养的,看着你们也不像是亲姊妹嘛……”高太后“哦”了声,又道:“你姐姐叫什么?”
所涉及的对象虽是绣姑,高太后看的却是薛浅芜。薛浅芜道:“我走失了之后,义父念挂甚深,后来又碰到了身为孤儿的姐姐,就领养了回去,看姐姐生得颜色好,就取名为‘雪梨花’……”
高太后念叨着“雪凤花”“雪梨花”,不禁笑道:“倒也有趣,只是听着像是‘别号’,不像是名字啊,好看的小说:!”
绣姑福了福身,恭谨对道:“太后明眼善鉴。正是因为如此,世人都习惯地,把我俩的姓氏,写成薛氏的薛,久而久之,号也就变成了姓名。”
高太后忖思道:“这个可能性,着实比较大。”
素蔻公主看高太后与二女子拉起家常,并且好像很感兴趣很投缘的样子,忍不住插话道:“祖母!您想问什么,就直接问了,完事儿打发她们走就行了,让外人在内宫呆那么久干嘛?万一出了事情,岂不……”
李皇后严厉看了素蔻公主一眼,吓得她赶紧止了声。高太后道:“也没什么问的,只是一直听闻两位姑娘的名头,哀家有些好奇罢了,想要看看是怎样心灵巧慧的姑娘,能有那般举世无双的创意!”
薛浅芜和绣姑揣测不出她的意图,谢道:“太后嘉奖。”
高太后叹气道:“哀家若再年轻几年,也能赶一回时髦,穿得试试!只可惜啊,年岁不饶人啊……”
薛浅芜闻言,眼珠子转几圈,灵感忽至,脆生生答道:“太后无需感慨,只要能想得到的,一切都可以有的。皮鞋不仅可以做出那般的细高跟儿,还能做成平底儿,或者通敞跟儿,穿着一样舒适时尚!”
高太后来劲了,一时忘了心中芥蒂,喜道:“那能为哀家做双吗?”
薛浅芜瞟了眼绣姑,反正作难的又不是自己,只管应承下来就是。人总需要逼一把,然后才能出创新。想到这里,薛浅芜点头道:“这个需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