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深夜,许半青哪里睡得着,直等到天将将亮了,才等到白炎锡回来。
乞颜部的消息,又是秦效仪有意封锁,哪里那么快就传到京城。只是白炎锡的表情依旧有些不大乐观。
“如何?”许半青撑着一脸的疲惫,问道,声音有些微的哑。
白炎锡摇摇头:“乞颜保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宫外。”
许半青就闭了闭眼。“先去早朝吧。”这种事,吴含没必要撒谎。想是乞颜保真的出了什么事了。“再派人去打探,联系一下文亨路。”
“已经安排下去了。”白炎锡哪需要许半青的提醒?也知她不过是想尽快得知确切消息。
早朝上,秦效仪又被请了上来,也不过是再次读一些礼单。
许半青坐在上面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秦效仪长得又黑又瘦,又是一把山羊胡子。落在许半青眼中,怎么看怎么尖嘴猴腮,不像个好人。心里就更加认定了几分。但实际上秦效仪却是进退有度,完全不露一丝破绽。
乞颜保消失在世人眼中有两个多月了,秦效仪最少也准备一个月了,哪里就叫她看出端倪来?
想了又想,此番只得放秦效仪安然回去。
没想到,却是弄巧成拙了。秦效仪竟然借口吴含病重,要在京城寻访名医:“乞颜部是个偏远荒凉之地,哪有什么好大夫,怕只是会耽误病情,好看的小说:。何况这一回去,万里之遥,路上舟车劳顿,于她的病情也不好。”
秦效仪竟然一副一往情深的样子。
许半青心中暗暗冷笑。怪不得秦效仪有铁诸葛之称,吴含“病重”不过半宿的功夫,竟叫他想出这个主意来。心底又暗恨,早知如此,便叫吴含得个别的病。偏其他病情却无法堵住吴含的嘴,难免坏了事。竟是没了应对之法。
不过若是坐看秦效仪在京城里。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她却是忍不得的。沉吟道:“如此也好,秦太医医术高明,不若先叫他去驿馆瞧瞧。即便是不成,秦太医与那些名医也多有往来,叫他替你引见也是使得的。”
秦效仪连忙端端正正的跪倒谢恩:“皇上大恩,臣没齿难忘。”
许半青暗地里嗤笑出声。说的跟真的似的。若不是吴含提醒,还真瞧不出他的鬼心思。这样一想,心又软了起来。吴含也是个可怜的女子,所求不过是一世安稳罢了。自己若是想叫她不乱说话,也多的是办法。没必要非要将她送回乞颜部去。
下了朝回到宫中,便问秦太医:“吴含的病。最快什么时候能好?”
秦太医早听说朝堂上皇上叫自己去给吴含看病的事了,闻言立即回到:“回皇上,不过是以针封住脑中一点血脉,若是能提早解了,自然最好。若是不能,迟早也会自己解开的。”
“就是说随时都可以了?”许半青挑了挑眉,见着秦太医颇有些自傲的点点头。便笑道:“你找个借口,把人接到宫里来,我有话要对她说。”先问问吴含到底想要什么也好。若是能帮,就帮她一把,总是相识一场。
到了下午,秦太医果然借口驿馆不够僻静,“在下用惯的家伙事儿都在宫里,贵使若是不介意,在下想在宫中替贵亲眷医治。”
秦效仪哪在乎吴含好不好。他只要有借口在京里多活动一段日子便好。将人接去宫里,避免了秦太医一个外人在驿馆进进出出,他正乐不得的,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人一接近宫中,不过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
吴含悠悠转醒间,就见到许半青端坐在一边,目露关切的看着自己。略回忆了一下,却想到自己为何而晕,一双眼中便烧了起来,恶狠狠的瞪着许半青。
“你也别瞪我,你昏迷的时候,发生了点事。”许半青将白天的事讲了一遍:“我也知你是不愿再回乞颜部去了,但是日后有何打算,你却要拿出个章程来。”
吴含一听,面色转霁,沉吟了一阵,却道:“我要入宫为妃。”
许半青不由膛目结舌,回头看了一眼秦太医。秦太医会意过来,忙退出去,正反手要关门,却见白炎锡走了过来。秦太医关门的手就顿了顿。白炎锡脚步不停的进了屋去,秦太医这才摇摇头,关上了门。自己却并不走远,离了房门半丈远,守在门外。
许半青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眼白炎锡,就见白炎锡轻轻摇了摇头。
许半青就皱了皱眉。这才问吴含:“你要入宫为妃,是什么意思?”她应该知道自己是女人的啊!怎么还想入宫为妃?
吴含活动活动胳膊,见动作无碍,撑着床坐了起来,还自己扶了扶枕头,靠坐在床上,直视着许半青:“我想明白了,女人一生不过求嫁个好人家,一生富贵。这世上还有比皇上更富贵的人吗?我要做皇妃。”冷眼看了眼许半青,读出她脸上的愕然,“我知道你是女人,我不管,我这个样子,左右是再难嫁人了,同样是孤苦伶仃,留在宫里,总还有一生富贵。”
“荒谬。”许半青嗤笑出声。她都打算诏告天下自己是女人的事实了,又怎么可能再纳妃。不要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