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半青侧过头,顺从的微微歪了歪头,眼角有些眯了起来。
白炎锡见状,知道她又有些困了,打了横将她抱起来。
自从有了身孕,许半青就特别容易乏,有时候说着就睡着了。果然许半青的头蹭了蹭,便不出声窝在他肩上。等到白炎锡将她轻放在床上,已然发出微微的鼾声。白炎锡不由忍俊不禁。
向来只觉得许半青秀丽,哪能想到她也能发出这种声音。心神微闪,便不曾留意到外面一个身影一闪而逝。
晚饭时,便不见了凡筝。
许半青心中纳闷,到凡筝房中去寻,却见屋中整整齐齐,好像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唯有枕头上留了一封书信。
许半青怔怔的站着,白炎锡自她身后越过,拆开书信来看。信是凡筝留的。虽然不曾见过凡筝的笔迹,但这里是宫中,又是存玉堂之中,想来也不会有人冒着天大的风险潜入存玉堂中,就只为了掳走凡筝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凡筝在皇上心中地位如何,只有存玉堂和经常进出存玉堂的秦太医知晓,旁的人即便有机会进了存玉堂,也不会明白其中的玄机的。
看了凡筝留下的信,白炎锡就更加确信这封信是凡筝亲笔所书了。原因无他,除了凡筝自己,又有谁还知道刘依纯的事呢?
原来凡筝原本就朦朦胧胧想起了一些,上次受了重创之后,脑中愈发清醒了。只是想来想去。心中难以自处,总觉得还是不想起的好。然朱立升却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许半青如何决定,原不是他应该干涉的,毕竟许半青有自己的责任。可是他作为名剑山庄的少主,也有自己的责任要尽。因此留书一封,回名剑山庄去了。
许半青有些茫然的看着白炎锡和他手里拿着的信,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到白炎锡的面色变了又变。到底有些惶惶然。掩了胸口问道:“信上说了些什么?”
“他说……”白炎锡嗫嚅了几个字,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将信递给许半青:“你自己看看吧。”
许半青皱着眉一目十行的看完信,抬头看了眼白炎锡,重又低下头去一字一字的阅了一遍,再难掩住面上惊愕:“原来他早就想起来了?”
白炎锡点点头。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关于凡筝的事。他在许半青面前还是少说为妙。
“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许半青喃喃的道,好像在问面前的白炎锡,又好像在问已经杳无踪迹的凡筝,然斯人已经一脚踏出皇宫,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好看的小说:。
“要不要派人去追。”白炎锡问道。
许半青看了眼白炎锡,摇了摇头:“还追什么追,他要走。谁还留得下他不成?”算是默认了凡筝的离开。
许半青很想像个被甩的姑娘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缩在家里看韩剧,最好再就着炸鸡和啤酒什么的。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她连一些类似哀恸类似不忿的情绪都来不及酝酿出来,林菜急匆匆送了一张折子进来。
“皇上,乞颜部使者乔装打扮之后进了大淮,如今已经快到京城了,才送了信进宫,要求见皇上。”林菜的面色有些沉重。乞颜部与大淮议和才没几年,就这样不事先经过批准就潜入大淮,若是不送信进宫。岂不是就此被他们混了进来?
白炎锡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暗暗拍了拍他的肩膀,暗示他不用担心。说起来,这件事他的确有点失职。最近都在忙许半青定下来的事,倒是疏忽了对边境的监视。
不过这也不怪白炎锡,他实在是太忙了。不过短短数日,京城周边的守卫势力都被他安排好,而京中有些权势的人家俱都暗查下了眼线。一时未免有些顾不及。而且龙卫并非未曾将这个消息递上来。只是白炎锡这些日子一直没去看罢了。
许半青忍住想抚额的冲动,还真是越忙越有添乱的,“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回皇上,”林菜弯腰将折子递到许半青手中。口中回答道:“是素有铁诸葛之称的秦宣抚使秦效仪及其家眷。”
“家眷?”许半青挑了挑眉,这出使还带家眷的事儿,古代时候不是不流行吗?出使国怕使者投靠对方国家,都把家眷扣在手里的,而使者也会担心家眷被对方国家拿来要挟自己,自然还是留在自己祖国手里比较安全。
林菜抹了抹额上的汗:“回皇上,听说是乞颜保赏给秦宣抚使的一个妾侍。”
“原来是妾,这个秦宣抚使可真是伉俪情深啊。”许半青点点头,不无讽刺的说道。这出使明目张胆的带着妾侍,还算做家眷报上来的,更是头一次听说了。
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想是不对的。这个秦宣抚使,既然有铁诸葛之称,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想必是个足智多谋的人了。这种人向来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做对自己的目的没有帮助的事情。那他带这个妾侍,还要充做家眷,必然有其用意,说不定是用来转移视线的。
不过想了想,自己又笑了一回。自己这是风声鹤唳了,就算大淮的京城可能有人想对她不利,乞颜部那边却是不至于的。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