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群和顾一群带着三十万人马杀气腾腾的到了甪杨镇,却是傻了眼。。
甪杨镇外虽驻扎了乞颜部的大营,却是营门四开,马匹都悠闲的吃着草。再看甪杨镇的城门上,只余下两人站岗,云飞等有些官职在身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若不是甪杨镇的城门还是紧紧关着的,沈茂群几乎要以为甪杨镇已经沦陷了。
顾一群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时中间的大营里吹起了号角,眨眼的功夫,营内就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齐刷刷的朝着凉州兵马所在的方向举起了弓箭。
“原来是外松内紧,却不知是唱的哪一出。”顾一群故作轻松的笑道。
正说着话,城头上的人望见凉州来的大军,立即就下了城墙。而乞颜部的兵马也快到跟前了。沈茂群忙命手下人戒备。
眼见着又是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吱吱呦呦”声中,甪杨镇的大门开了。一人一骑自门内缓步而出,马上众人的视线就被吸引了过去。
来人正是许半青。
“吱吱”声作响,大门又在她身后缓缓关上。
场内一时安静下来,就听着“得得”的马蹄声。不多时,许半青已经来到中间。
乞颜部内有一人越众而出,与许半青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许半青摇摇头。那人退了回去,不一会儿,号角声再起。
沈茂群与乞颜部打交道有些年头 ,听得出这是叫撤回的号角。就有些纳了闷,难道这些人,只凭许半青一句话就退回去了?甪杨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炎锡被沈茂群的亲卫簇拥其中,隔着人群望着许半青,微笑着点点头。
许半青迎了过来,拱了拱手:“沈将军。多谢你了。”目光真挚而不带半点敷衍。
沈茂群虽是一头雾水,也只得拱手道:“客气了,都是应该做的,。。”其实他现在很激动。
许半青是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他却是一清二楚的,这可是未来的皇帝!想到二人在凉州城的守备府对着月亮聊天的情景,只觉得恍如隔世。眨眼间,面前的人就要做皇帝了!未免有些不真实。
可是心底里怦怦的声音却再再的提醒他,许半青真的被怀仁帝立为新帝,只等许半青回京。就要登基了!
许半青看出沈茂群眼中的激动,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是一个多月没见。他用得着激动成那副样子吗?不过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安抚了沈茂群几句,许半青就被白炎锡拉到一旁去了。
远远的离了队伍,白炎锡这才将宫中发生的事对许半青说了一遍。
许半青就张大了嘴,有点反应不过来:“你说的什么啊?你再说一遍?是我听错了吧?”
“你没听错。”白炎锡郑重道:“诏书是皇上口述。陆总管亲笔所写,我和秦太医都在一旁,断不会有错。”
许半青合上嘴,就皱起了眉,只觉得自己最近皱眉的次数太多了,恐怕还没到二十岁就要长皱纹了:“皇上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可是……”余下的话并未出口。白炎锡却是心知肚明。
许半青是女人。
大淮从未有过女子登基称帝的先例。
可是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太子殁了,三皇子又残了。六王爷家里只有一个独女,你……”
话未说完,就被许半青打断:“可是你别忘了,我也和她一样!诺县主好歹还是姓尤的!”她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怎么就轮到她头上了?想想都觉得压力好大。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女子。。期望的不过是和旁人一下,平平顺顺的嫁人生子。过一世柴米油盐的平静生活罢了!
“若是你不做,难道就看着大淮乱下去,从此国破家亡吗?”白炎锡指着凉州兵马的方向:“你就知道这里面没有人有异心,随便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吗?”
许半青望着面前黑压压一片的肃穆人群,略低了低头,声音又沉了下去:“这件事以后再说吧。皇上不是还在宫里呢么。”并不是她想做鸵鸟,只是这事儿也太不可思议了。她?做皇上?
说起来都觉得可笑。
她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跑到一个莫名其妙的朝代做什么侍卫就已经够离奇了。还顶了一个大狗血的身世,现在又叫她做皇帝?怎么跟人说她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一辈子扮作男人?
就算她肯,那后/宫的事怎么办?她可没办法娶老婆传宗接代的。难道到时候找人替?替了之后她再替别人养儿子?
先不说这些事的可行性有多大,就算她真的替人养了儿子,人家愿不愿意让她养?到最后不是还要乱起来?她可没怀仁帝的本事,放任朱兆松十几年直到养虎为患——甚至她还怀疑怀仁帝是有意为之!
再看看大淮现在,三皇子人虽然残了,他心里就真的甘心吗?平凉王作乱的事也才刚刚平息,残余的同伙儿都抓到了吗?就拿眼前的来说,大淮跟乞颜部这还打着仗呢,怀仁帝留了个什么样的烂摊子给她?他倒好,眼一闭就什么也不用管了,叫她以后几十年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