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神殿,凉风习习。
烛渊坐在神殿露天的后半段的一株大树下,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手里握着一柄长剑,正用棉帕子擦拭着剑身,今日没有太阳,精铁铸造的剑身还是在白日的光线下铮铮亮,他身旁的草地上还摆满了长弓箭矢短刀长枪等兵器,呈弧形将他围在了其中,。
“这把剑,我记得是号称什么妖娆剑客的剑,是吧?”烛渊用手指轻轻弹了弹剑身,便有浅浅的嗡鸣声响起,不由赞道,“倒是一把不错的剑。”
“大人,你真是太抬举他了,不是什么‘号称’,不过是‘自称’罢了。”曳苍仰躺在一圈兵器的外围,将双手垫在脑后,听到烛渊的赞赏好似听到了最讽刺的话语,不由笑道,“而且剑再好又有什么用,人还不是被大人赏给了迷踪的蛇孩子们,如今连骨头都寻不着,剑再好,也没了主人。”
“说得有理,剑再好,没了主人,也等同于废铁一件。”烛渊停止了对剑身的擦拭,将手中的剑如扔废物一般扔到了一旁,继而拿起了一把朴实无华的桑木弓,沉重的手感让烛渊又赞道,“好一把桑木弓,精铁尤不及,想来这弓当是由百年桑木制成。”
烛渊说罢,拿起了摆放在一旁的一枚箭矢,精铁箭簇,闪着寒芒,黑色箭羽,只见烛渊拿着弓箭慢慢站起身,将箭矢搭到了长弓上,收敛了面上的云淡风轻,眼神慢慢变得凌厉,与此同时,慢慢张弓,坚韧的桑木与弓弦在强大的臂力下几乎拉成满月,箭簇对准百步以外正沉静走来的布诺。
只听“崩”的一声如沉雷般的闷响,箭矢离弓飞去,直取布诺方向,布诺眼见那箭矢夹着厉风向自己飞来,不慌不乱,不躲不避,只迅速停下了脚步。
“叮——”箭矢钉到了布诺身后不远处的一桩树干上,箭簇上还钉着一根晃动的黑色发带,震得箭羽猛颤,惊飞了树上休憩的鸟儿。
布诺今日未缠头巾,只用一根黑色发带将头发绾成一束绑在头顶,就在箭矢钉到他身后树上的一瞬间,他的头发也披散在了双肩上,而后转身,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将那已有三分之二箭簇没入树干的箭矢拔了出来,取下箭簇上的黑色发带,拿着箭矢往烛渊的方向走去。
“大人,您的箭。”布诺来到烛渊面前,将箭矢双手捧起,恭敬地呈上给烛渊。
“好弓。”烛渊抚摸着桑木躬身,扬起嘴角,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大人,这堆破铜烂铁里有哪样是你不觉得好的?”曳苍从搁在他肚子上的一只陶碗里抓起一把花生米,扔到嘴里,嚼了嚼,“我记得用这弓的是一个正气凛然血气方刚的黑壮少年。”
“你记得没错,那少年的确是一根好苗子,一身功夫也很是不错。”布诺接了曳苍的话,躬身将被烛渊扔了满地的武器一件件拾起,“只是太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不知什么叫做天外有天,如今失了双手,连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想再张弓射箭。”
“那是他不自量力,连圣使那一关都过不了,还妄想取大人首级说什么为中原武林除害,活该被天蛛废了双手。”曳苍冷哼一声,继续往嘴里抛花生米,“中原武林何时能出来个有用的再说,丢人现眼都丢了二十年还不嫌够。”
烛渊又靠着树干坐下,手里依然拿着那把桑木弓,拿起了帕子轻轻擦拭着有些锈蚀的弓弦,淡淡道:“若是中原武林倾巢而动,你我今日早已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曳苍忙拿开肚子上的陶碗,对着烛渊跪坐起身,恭敬道:“属下是想到那些从不给苗疆好日子过的中原人,一时性急说的,大人勿怪。”
“二十年前,因为有大唐军队的参与,所以中原武林门派才没有倾巢而出,认为与大唐军队联手足以将苗王室与我教从大唐地域上抹除,没想到到头来只得了个两败俱伤。”烛渊轻轻擦拭着贡献,对跪在一旁的曳苍视而不见,连眼眸也未抬,似乎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手中的一把长弓而已,“这二十年,中原武林动荡,上演着逐鹿之戏,有门派消亡,也有门派崛起,各门各派忙着自己在中原武林的地位,无暇顾及元气大伤的我教,也因为给了我教恢复的时间,。”
“中原武林经过二十年的逐鹿相争,各门各派都曾站到过巅峰位置,之后却都是心甘情愿地臣服在扬州藏剑山庄叶家脚下,如今中原武林各派已是没有任何悬念地都以藏剑山庄为尊,逐鹿之戏已演完,接下来,中原武林的共同目标又会指向苗疆——我教这个在他们眼里永远不容许存于世的邪魔外教。”
烛渊将擦拭干净的长弓递给了布诺,布诺双手接过,烛渊便拿起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中原武林已经开始行动,苗疆出现了尸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布诺将散了满地的兵器收整好之后,平静地看着烛渊,沉声道:“大人,不论最后如何,属下二人一定誓死守护圣山。”
曳苍看了布诺一眼,布诺微微一笑,“不,是誓死守护大人。”
“呵呵,如果可以,我倒想亲眼看看这个圣教是如何在中原人脚下覆灭的,或者我亲手毁了它。”烛渊淡淡一笑,“只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