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宴之赶去的时候,余氏已经陷入昏迷状。
乔氏已经让丫鬟们将余氏抬回她房中,又让丫鬟们给她换了衣裳,拿湿手巾净了面。
余氏被乔氏按在地上一番痛打,衣裳上沾了灰土,脸上妆容也花了。唐大夫毕竟是外人,虽说最近暂住在府里,但乔氏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故而让丫鬟们赶在唐大夫来到之前给余氏收拾了一番,
自打老太太病倒后,唐宴之已经是第三次被着急忙慌的请进内院,心里不由暗叹,这陈家人的内里还真是混乱不堪。
到了余氏房中,唐宴之隔着床帏搭了脉,这才对乔氏摇头道:“二太太节哀,余姨娘腹中子嗣是保不住了!”
乔氏担忧的不是子嗣,在她而言,妾室们都生不出来才是最好。
此时她更关心的是余氏如何,忙道:“余姨娘如何?可能保住性命?”
唐宴之诧异的看她一眼,不关心子嗣反关心起妾室来,倒是少见。他哪里知道陈家的事,就更不知道乔氏这样是怕余氏死了,她会落得白姨娘的下场罢了。
毕竟乔氏是二房的主母,此事若是真的闹到不可收拾,她反倒得不偿失。
唐宴之沉重道:“余姨娘的性命倒无大碍,只是……余姨娘的底子本就不好,若是不能好好调理,怕是以后再难有孕。”
大户人家娶小妾可不就是为了开枝散叶,如今不能生了,妾室也便无用武之地了。
见余氏保住了性命,乔氏双手合十念了声“菩萨保佑”,对唐宴之道:“还请唐大夫费费心,定要保住余姨娘的性命!”
唐宴之道:“这个二太太尽可放心,余姨娘虽说骤然小产。但到底年纪轻,不会伤及性命的。”
因着唐宴之毕竟是男子,不便在余氏房中逗留太久,诊过脉便连忙告了辞,自回前院开方子着人抓药。
婉君从唐宴之那里得了二房的消息,不由的暗自撇唇,对二房的这位看似厉害,实则软弱的婶娘越发看不上眼。她若真有些个心机手腕,也不至于余姨娘被打到小产才发现,可见乔氏不过是个嘴上不饶人的罢了!
二房闹得再欢实。也与自己不相干,婉君自然不会多什么嘴。
更何况她的那位二叔父她也是知道的,年少时靠着老太太,。成家后又靠着兄长和屋里的,本就没什么能耐,此后越发的游手好闲起来。便是二太太这次闹得大发,怕他也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倒是婉如让她觉得意外,连着几日在一起学规矩。她竟一直安安分分的。
这一日婉君刚从闲月阁回来,才坐下就见吉祥进来道:“小姐,大小姐来了。”
话音才落,婉慧便进了门,待秋心奉了茶,便让屋里伺候的丫鬟都出去。吉祥便看一眼婉君。见她点头,这才叫着秋心几个退了出去。
婉慧在榻上挨着婉君坐了,啜着茶。一脸笑意:“四妹妹猜猜,我过来是为何事?”
婉君闻言瞥她一眼,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还卖起了关子,便道:“大姐姐常来常往的。我怎知姐姐是为何事来的?”
“你猜猜看。”婉慧笑道。
婉君想了想,问道:“看姐姐笑容满面的。难不成是大姐夫昨日回来给姐姐带了什么好东西?”
“净浑说!你好好猜猜!”婉慧嗔道。
“我的好姐姐,你就饶了妹妹罢!这一整天的不是忙府里的事就是去闲月阁学规矩,累都累死了,哪有力气猜来猜去的?到底什么事情,姐姐快说!”婉君实在是猜不到,连忙装可怜讨饶。
婉慧笑着望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压了声音道:“是六妹妹的事!”
婉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朝婉慧道:“她又怎么了?”
“瞧你!”婉慧笑道,“不是六妹妹怎么了,是她巴巴看上的那位林公子出事了!”
林文轩?
婉君一脸疑惑的道:“他出什么事了?”
婉慧冷笑道:“林公子不是又巴上了刘大人么?刘光远贪墨,被山东巡抚告到京里,谁想皇上恰好出京南巡去了,山东巡抚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追过去,在天津卫的时候追上御驾告了御状!”
婉君听的吃惊不已,不由道:“这山东巡抚与刘光远有冤仇?竟不惜追到天津去告御状!”
婉慧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昨日相公沐休回来告诉我的,说康郡王行事果决,没几日的功夫便将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刘光远已经落马了,林公子刚与刘光远的独女定了婚事,如此一来,他也少不得要受些牵累。”
听到这里,婉君心里更是震惊!
怪不得周天澈刚随着皇上南巡,才两三日就返回京城,且还行色匆匆的,原是受了皇上的旨意。
想到林文轩,婉君不由冷笑。
这可真是打猎的被雁啄了眼,任他如何算计,到头来反把自个儿套进去了!
又想起他与婉如的事来,忙对婉慧道:“此事闹得可大?”
婉慧笑道:“你姐夫说,康郡王带人从刘家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