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天澈抱着浑身湿透的婉君从假山后出来时,众人先是吓了一跳,再从婉慧口中得知,是婉如将婉君推进引水溪的时候,老太太震怒了。
好好的一个及笄礼被搅得一团糟,众人再没了听戏的心思,纷纷找了由头散了。
先派人去前院请了唐大夫,又赔着笑脸送走了宾客,老太太看着脸色苍白的婉如,沉下脸来:“将六小姐给我押到前厅去!”又吩咐百灵、云雀去后院请白姨娘,这才让王妈妈扶着去了前厅。
前厅里,老太太坐在首座,陈正安在一侧陪着,陈正宁、乔氏、陈正宣、李氏也都在下首正襟危坐,其他书友正在看:。一反之前的热闹,此时的前厅安静的便是掉根绣花针儿也能听见。
陈正安的愤怒自不必说,为着婉君及笄,他特意请了一些要好的同僚携妻带子前来,结果却闹了这样的笑话。
有女人的地方必有是非,何况今日的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不出两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他陈正安的庶女将嫡女推进了溪里。在朝为官,最怕的就是后院起火,朝堂之上你来我往的,谁还没有个把两个的对头?如今落了笑柄,说不得就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做文章。
再看婉如的时候,陈正安的心里除了失望还多了一些气愤,连带的,把白姨娘也埋怨上了。
因着不喜柳氏,他才偏颇白氏,准许她一个妾室亲自抚养两个女儿,可是现在瞧瞧,她把好好的孩子都教成什么样子?
在陈正安的心里,婉如毕竟只是个尚未及笄的孩子,一个孩子能有多大的心机和仇恨?做错了事,定然是做娘的教导的不对。何况婉如近来频频犯错,饶是陈正安以前因着她与白氏长得相像心生疼爱,此时也是消耗殆尽了。
三老爷夫妇屏息凝神,不过是因着出了大事,他们作为陈家的一份子必须到场,来走走过场罢了。
二老爷夫妇却是存着看笑话的心思,尤其是乔氏,鸭蛋脸上堆满了讥诮。
在她看来,无论大房怎么闹腾也不过是狗咬狗罢了,闹得越欢实她心里越开心。最好是闹得老太太对大房彻底失望才好!老三是庶出,依着她对老太太的了解,老太太百年之后绝不可能将她一手支撑下来的家业交到外人手里。
大房越是闹腾。二房便越是有机会。
不多时,白姨娘便花容失色的赶了来,见厅里气氛诡异,进了门便直挺挺的跪下:“老太太,老爷。是婢妾失职,婢妾前来领罚!”
先低头,再寻机翻身,是白姨娘惯用的伎俩。
老太太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冷眼看着白氏,即便是匆匆而来。仍是衣衫得体妆容精致,纤弱娇体往地上一跪当真如蒲柳之姿,一双美目泪光隐隐。微微低头的瞬间露出晰长玉颈,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只是她越是如此,老太太愈是看不顺眼。
一掌拍在红木八仙桌上,怒喝道:“你是该受罚!正安怜你身为人母,准你亲自教导两个姐儿。柳氏又仁厚不与你多计较,但是你自己瞧瞧!你把好好的孩子都教成了什么样子!今日她敢将嫡姐推入水中。明日是不是要一把火烧死嫡母?!”
听到老太太的怒喝,白姨娘心里抖了一抖。
难不成老太太知道了什么?不然无缘无故怎会提起烧死柳氏的话来?
面上却是不露声色的,依旧低眉顺眼的伏在地上,口中连道:“婢妾冤枉!婢妾自知出身商贾,门第不高,教养也不及太太,但婢妾绝不敢教小姐们这些歪门邪道,求老太太明察!”
“哼!你不敢?”老太太哼笑一声,伸手指向婉如,“你不敢,她小小的年纪怎敢将四丫头推到溪里?”
“老太太!六小姐再如何,也是您嫡亲的孙女,身上流着陈家的血脉,与四小姐是至亲的姐妹!怎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许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白姨娘说着看向婉如,美目中似含着焦急,“六小姐,到底有什么误会,快说给你祖母听啊!”
婉如瞬间醒悟,大脑飞转着,朝老太太磕头道:“姨娘说的是,孙女儿绝不是故意推四姐姐下水的!是误会!是误会啊,好看的小说:!孙女儿不敢欺瞒祖母!”
婉慧听不下去,忍不住插口:“什么误会!我明明看见是你将四妹妹亲手推进引水溪里!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转身在老太太面前跪了,愤愤道,“祖母别听她狡辩,孙女儿是亲眼看见的!”
老太太朝柳妈妈使个眼色,柳妈妈立刻会意的上前拉她起来,嘴里还道:“大小姐莫急,老太太自有公断。”
婉慧这才发觉自己逾越了。她毕竟是出嫁的女儿,哪里有回头来插手娘家事情的?即便她仍住在家里,也得了嫡母的准许跟着婉君学习中馈,但说到底,她终究是插不得手的。
老太太眼神锐利的盯着婉如,沉声道:“你说是误会,那便好好说说,是什么样的误会?”
“我……”婉如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毕竟年纪小,事情又发生的突然,此时她去哪里想托词?见老太太盯着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