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厅行完了笄礼,老太太眉眼含笑的起身招呼:“诸位,老身在漪莲台备下戏台,请了梨园师傅们演出,还请诸位赏光!”
陈老太太热情相邀,宾客们怎好拒绝?于是相继起身,请了老太太在前,一行人朝着漪莲台慢行。
上了抄手游廊,婉君趁着机会朝吉祥和如意使个眼色,主仆三人便悄悄回了东院。
韩妈妈还在房里等着,婉君早就交代了,行完笄礼还要劳烦她为自己换妆。
“韩妈妈,真是麻烦您了。我母亲特意为我准备了衣裳头面,我若今日不穿,倒白费了她的苦心。”婉君含着歉意朝韩妈妈浅笑。
“表小姐说的哪里话,您能如此顾念二姑太太的心思,老奴高兴还来不及呢!”韩妈妈欣慰道,轻手取下她头上的钗环,给婉君重新梳了头,换上大太太送来的头面。
如意捧着大太太送来的衣裳在一旁候着,待韩妈妈替婉君收拾妥当,赶紧和吉祥一起给她换上衣裳。
因着时间紧迫,主仆三人又赶忙赶回了漪莲台。
漪莲台里,莲花池前的空地上搭起了戏台子,戏台子前井然有序的摆着几排红木桌椅,老太太在前排正中的椅子上落了座,柳氏、乔氏、李氏便招呼着来观礼的女眷们入座。
乔氏忽然‘咦’ 了一声,四下张望一番,朝柳氏道:“大嫂啊,君姐儿去哪儿了?”
柳氏这才发现婉君不知去了何处,看了一眼老太太,见老太太皱起眉来,显然是有些不满。忙招了若兰过来:“你叫几个人,快去找找四小姐。”
若兰答应一声,转身叫了几个小丫鬟一同去找。
乔氏好容易得了机会。怎会轻易放过,拿出一副长辈的架子来:“君姐儿也是,今日是她的及笄之礼,这么多人来为她观礼祝福,她倒一声不吭就不见了踪影。”
这话她故意说的大声,引来旁边来观礼的太太们一阵小声议论。
柳氏见状心里担忧,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赔笑道:“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君姐儿向来知道分寸,定然不会无故离席,。”
正说着。婉君便到了。
朝着众人行了礼,对着老太太解释道:“来的路上衣裳被小丫鬟洒上了茶水,所以孙女儿来迟了。还请祖母宽恕。”
老太太闻言松了眉头,和蔼的看着婉君:“无妨。衣衫不洁未免失了礼数,你做的很好。”
说着朝婉君招手,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乔氏看着婉君一身簇新的衣裳,还换了头面首饰。想起丫鬟们说大太太也替婉君备下了衣裳头面,心下了然,掩口一笑:“咱们君姐儿倒是十分讲究的,茶水洒了衣裳,连头面都换了。”转头朝身后站着的二小姐道,“婉芳啊。你比君姐儿还大了一岁,这些事上便不及你四妹妹了,可要好好学着。”
二小姐便乖巧的答是。
老太太这才注意到婉君连头面也换了。顿时了悟。哪里是被丫鬟洒上了茶水,分明是不想白费了柳氏的一片慈母心,这才找借口去换了装。心里不由有些介怀,脸上却是不露分毫转头对着陈家的小姐们道:“说的极是,你们是该向四丫头学着些。什么衣裳配什么头面都是有讲究的。若是胡搭一气,反倒失了身份。”
陈家的小姐们少不得又要乖巧的答应一番。
乔氏本想提醒提醒老太太。反倒让老太太顺势夸了婉君,心里不由膈应,又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忍了气转头同李氏说话。
小丫鬟捧了戏目台本过来,老太太便顺势岔开了话题,将戏本递给坐在她另一侧的柳大太太:“亲家太太看看,点几出喜欢看的。老身年纪大了,许是与你们爱看的不太相同。”
柳大太太忙将戏本推了回去:“亲家老太太说的哪里话,您是老当益壮,可比我们家老太太硬朗多了。我们都是小辈儿,怎好越了礼数?亲家老太太点什么,我们便爱看什么。”
来观礼的太太们当中,数柳承文的官阶最高,柳大太太如此一说,其他的官太太们也跟着附和:“柳夫人说的极是,陈老太太可不要与我们客套。”
“你这张小嘴儿,总是跟抹了蜜一样。”老太太听得心里熨帖,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也不再客气,翻开戏本点了出《西厢记》,之后将戏本递给小丫鬟,让其他的太太夫人们点戏。
将戏目报给了梨园师傅,锣鼓便紧密的响了起来,一个青衣小旦从将门上了场,咿咿呀呀的唱将起来。
开场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十小姐陈婉芸便坐不住了,噘着嘴在那牢骚:“哭哭啼啼的有什么可看的?还不如去池子里戏水有意思。”
“芸姐儿不许胡说!”李氏忙轻斥一声,朝众人歉然笑道,“小孩子家不懂事,还请太太们勿怪。”
“哪里,十小姐的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让她同咱们在这里听戏的确是难为了她。”坐在李氏身旁的吴太太笑道,还伸手在陈婉芸脸上掐了一把。
婉如的心思本在漪莲亭里的人身上,见状便笑着朝老太太道:“祖母,不如孙女儿带着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