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
话未说完,就被老太太厉声打断,“住嘴!碧青一个丫鬟,如何会让姨娘去伺候她!更何况……”老太太说到这里,眼睛在房中服侍的丫鬟身上打了个转儿,沉声道,“更何况白姨娘有了身孕,自是碧青来伺候姨娘,方才六小姐说颠倒了话,谁若是出去多了嘴,看我不打死了仍去乱葬岗,其他书友正在看:!”
一屋子的丫鬟们忙跪下来,连声保证,婉如也知道自己一时说漏了嘴,急忙道:“是孙女儿说错了!是孙女儿说错了!”
老太太余怒未消,看着婉如身上娇艳的桃红色更加碍眼,不耐地挥了挥手,道:“一个未及笄的姑娘家,穿成这样,还不快回去换了!”
婉如听了也不敢辩驳,忙告了罪出去,走时看了婉君一眼,见她一身清淡,脸上更是粉黛未施,这才惊觉自己哪里惹了老太太不高兴,心中不由暗暗怨恨。
那一眼愤恨婉君自然是看见了,却装作什么也没瞧见,起身给老太太倒了盏茶递上,又给老太太抚着胸口,婉转劝道:“祖母何必动气,她年纪小不懂事,说说也就是了,当心气坏了身子。”等老太太喝了茶,又接过来放在炕桌上,“人都说家有一老,胜过一宝。祖母可是咱陈家的宝贝,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叫我们怎么好?”
“你这张嘴呀,真是越发的甜了!”老太太一时绷不住脸,笑着戳戳她的额头。
婉君复又在脚塌上坐了,接着给老太太捶腿,被老太太戳了这一下,仰着小脸儿娇俏的问:“那祖母可被甜着了?喜欢不喜欢?”
老太太闻言大笑,“喜欢!喜欢!当真是喜欢的紧!”也不让婉君继续给她捶腿,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心里对这个孙女越发的喜爱,又想起婉如,以前总觉得那丫头活泼伶俐,嘴也甜,规矩也教的好,如今一比较才觉得,庶出就是庶出,从骨子里就比不上这官宦人家出来的小姐教出来的孩子!
祖孙二人拉着手话了会儿家常,二太太和三太太也相继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七小姐陈婉娴、八小姐陈婉瑶和十小姐陈婉芸。陈婉瑶是二太太唯一的嫡出女儿,不得不说,二太太十分能生,也十分会生,进门三年就生了俩儿子,隔了两年又生下陈婉瑶,不过五年就子女双全,在老太太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陈婉娴和陈婉芸皆是三太太嫡出,陈婉娴年方十二,已经有几分少女的羞涩了。陈婉芸才只有八岁,梳着总角,蹦跳着进了门就扑在老太太怀里。
老太太含笑将她搂在怀里亲了几口,婉芸是陈家最小的一个女儿,自古最小的都是受尽大家疼爱的,譬如祺哥儿,譬如陈婉芸。
婉君见她们进来,急忙起身让出位置,搭手站在老太太身边。二太太和三太太领着女儿上前给老太太请了安,三太太见婉芸仍赖在老太太怀里,便咳嗽一声,老太太就皱着眉看她,“吓唬她做什么!她才八岁,那些个虚礼行不行的无谓。”
“祖母疼芸儿,芸儿当然不会忘了给祖母请安,芸儿祝祖母福寿安康!”陈婉芸滑下炕,抬着一张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脸儿,有模有样的给老太太行礼,把老太太逗的直捧腹。
几人说着话,婉如换了衣裳回来,这次她挑了套藕荷色的淡雅衣裙,老太太看了觉得又太过淡雅不够喜庆,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也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说的重了只怕又要哭起来,大喜的日子里,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老太太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对婉如愈发不喜。
几人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又逗弄了婉芸几番,大管家就派了人过来通报,说是大小姐和新姑爷回门了,要先来给老太太请安,已经到了院子了。
老太太忙让王妈妈去迎,王妈妈出了门就见大小姐站在门口等着,旁边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俊秀公子,一身大红长袍,外面还罩了件同色纱质罩衣,心道这位应该就是新姑爷了,倒是长相不俗,浑身上下透着文人气质,往清丽的大小姐身边一站,倒显得自家小姐不够出色了!
王妈妈看见两人站在门口,急忙含笑道:“大小姐怎的在门口站着,回了自己家里反倒客气上了,老太太盼了一早上了,快随奴婢进去罢。”说着亲手挑了帘子让他们进门。
婉慧笑着谢了,这才和新婚夫婿一同进去给老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