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宋书瑶的命令,水绿眼底划过一丝怒意,却并未冲动地走到门口将大门打开,而是静立于原地,敛目沉思,思索着解决的办法。
哑娘更是满面愁容,双目盯着紧闭的大门看了好半晌,这才下定了决心走到大门后,抬臂打算打开大门。
一只温热的手却在此时按住她的手,哑娘抬头看向立于自己身侧阻止她开门的水绿,眼中浮上一抹不解。
水绿则是低头看了看哑娘已经开始抽动木栓的手,片刻后抬起头来看向哑娘,脸上眼中皆是一片肃穆之色,冷静地出声质问道:“小姐尚未出声让我们开门,哑娘姐姐如何能够自作主张为他人开门?”
闻言,哑娘脸上划过一丝错愕,想来定没有想到水绿的心此刻竟还紧紧地牵挂着里间的玉轻尘,只是此时里间没有了任何的声响,哑娘心底同样为玉轻尘担忧不已,不知里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作为奴婢岂有擅闯小姐闺房的资格?而水绿不但一而再的阻拦自己踏入里间,此刻更不让她开门迎进宋书瑶,举止行为如此诡异,如何不让哑娘心生怀疑。
“姐姐既然要为他人开门,可有想好如何向外人解释方才东厢房内传出的声响是何缘故?”见哑娘眼中已经浮上对自己的防备,水绿却是丝毫不在意,再次出声质问哑娘,温柔娴雅的脸上是一片镇定冷静,只是轻柔的眼眸中此刻却泛着淡淡的冷光。
注意到水绿神色的变化,哑娘心头一紧,眉头微微一皱,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在即将抽开木栓时停下了动作,侧目认真打量着近在眼前的水绿,只觉这少女今日的表现与往日竟有着天壤之别,话中的意思似乎是针对她又仿佛是针对门外的宋书瑶等人,一时让哑娘摸不着边际,心头却对水绿越发在意了起来。
水绿却在此时勾唇一笑,放开按住哑娘手背的手,快速地转身走到外间的木桌前,无声地将原本摆放整齐的木桌掀翻,再将椅子凌乱地摆放后,这才重返门口。
哑娘心口一跳,想不到水绿心思竟如此细腻,难怪得到小姐重用。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且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大门,想必是宋书瑶正命人撞开东厢房大门,哑娘眉心一跳,快速地抽开木栓,轻轻地打开木门。
而木门外早已灯火一片,照亮了原本漆黑的院落,宋书瑶披着一件玫瑰紫的丝绢披风立于院中,几个婢女小心地伺候在一旁,生怕这位相府二小姐受夜间寒气侵体。
其余的奴仆则在菱兰的带领下立于大门外打算撞开原本紧闭的大门,此时见大门被人从内打开,众人这才收起撞门的姿势,快速地退回宋书瑶身后,不再有所动作。
水绿看着哑娘极快地打开大门,一束灯火之光瞬间顺着打开的大门照射进光线黯淡的厢房,将原本视线朦胧的厢房照亮如白日,水绿立即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随着哑娘踏出东厢房,却只是跨出门槛,立于门槛外,始终没有让出东厢房大门的位置,随后在一片寂静中,率先对立于院中的宋书瑶福身行礼,“水绿见过二小姐。”
宋书瑶见玉轻尘带来的两个婢女出来,又见二人虽迎出了门却并未让出大门的空隙,平静的娇颜上浅浅地划过一丝不悦,目光越过二人的头顶往东厢房内打量着,声音却依旧淡雅柔和,满含关心地问着:“这边动静怎么这么大?可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语毕,宋书瑶已朝着大门走了过来。
见状,水绿身形稳稳地守在大门外,大有不放任何人进入的架势,却朝着宋书瑶福身,态度恭敬地回道:“回二小姐的话,我家小姐很好,劳二小姐费心了。只是,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二小姐请回吧。”
“放肆!”水绿语毕,菱兰立即厉声呵斥道:“小姐前来看望大小姐,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丫头为二位小姐做主了?你作何挡在门前不让人进入?难不成你对大小姐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如今竟还敢挡了二小姐的路,活腻了?”
菱兰看着自出来便始终守住大门的水绿与哑娘二人,眼底皆是一片怒意,一个是浣衣院的粗使丫头、一个是不会说话的残疾人,就这样的二人,竟被玉轻尘这个一跃成为相府大小姐的人看中,从而瞬间成为相府的一等大丫头,从此与自己这种自小伴着小姐长大的丫头平起平坐,如今这两人的气焰更是堪比闺中小姐,怎能不让菱兰气恼?
更何况,自家小姐深夜被吵醒后前来关心大小姐,竟还要被两个贱婢挡住道路,真当相府内只有她家大小姐吃香了?
“奴婢不敢,菱兰姐姐莫恼。二小姐,奴婢并非故意如此,只是大小姐已经睡了,方才是奴婢不小心撞翻了外间的桌椅,这才发出声响。吵醒了二小姐,是奴婢的错,还请二小姐见谅,其他书友正在看:。”说着,水绿再次朝宋书瑶福了福身,只是她腰杆挺直、言语不卑不亢,自有一番傲骨,与玉轻尘平素给人的感觉印象竟有几分相似,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见状,宋书瑶秀眉淡拢,目光顺着水绿方才所言往外间望去,在烛火的照耀下,果真看到外间凌乱的桌椅。只是,方才自己在西厢房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