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偷偷地打量起这个早已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就见她一身暗色的斗篷长袍,黑纱遮面,一双手皆拢在袖中,却仍旧能看出,她的两只手不似常人,手上的皮肤有些异样的乌青发黑,遍布在皮肤下那血红的脉络清晰可见,显得有些可怕。
再打量起那双略显得浑浊的双眼,她的整张脸透出一股诡异的苍白之色,就犹似病入膏肓的垂暮之人,又像是濒临枯朽的老滕,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妇人,倒更像是将死之人一般。
有些年纪小的都有些被她的样貌给吓了住,根本不看多看一眼。
慕容诚连忙起身,领着众人向她行礼。这个孟仙娘,固然没有任何官爵之位,然而在皇室之中却颇受敬重,德高望重,因此哪怕是慕容诚这一重身份的人,见了她也不得不摆上几分客气的姿态。
孟仙娘只是看了王氏一眼,她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好看了。
老太君与孟仙娘算是旧识,因此见到她脸上的表情古怪,也大致地知晓这是应征了她先前的猜测,这个王氏,果真是中了蛊。
孟仙娘走到了王氏的面前,拧眉看了看,这才沉声叹气道:“老太君,这相府里头,可真够乌烟瘴气的啊!”
老太君自然会意:“孟娘子,听你这意思,这是中了蛊了吗?”
孟仙娘点头道:“是!老太君,相爷,还是赶紧请屋子里无关紧要的人都回避一下吧!这金蚕蛊厉害的很,倘若弄不好殃及了无辜,那可就不得了了!”
说罢,她在王氏面前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静脉,随即神色极为沉重地摇了摇头。
慕容诚充愣久久,脸色那一瞬忽然变得极为复杂,眼底泛起几抹寒心的神色,回过身向着屋子里的一众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暂先退下避一避。
慕容芸不顾一切地挣脱了慕容玲,冲上去扳住了孟仙娘的肩膀,担心地连连追问道:“那、那……那我娘还有的救吗?”
孟仙娘转回了身,对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回道:“已经没得救了!这位夫人是中了金蚕蛊,这金蚕蛊是所有蛊毒之中毒中之毒,且根本没得解。”
“没的解了吗?我的娘真的没得救了吗,!?”慕容芸的眼中泪光盈盈。
孟仙娘道:“是。”
慕容芸闻言,极为心痛地望向了地上不省人事的王氏,一下子承受了失母之痛,几乎一下子逼近了崩溃的边缘!仔细回头想想,慕容玲苦心经营一手导演的好戏,原本是想要将慕容云歌陷入不仁不义之地,然而到头来,非但没达到目的,反倒是被慕容云歌反咬了一口,连累了自己的母亲,横遭死劫!
她缓缓地向着母亲走近了几步,想要触碰却被孟仙娘猛地拦了住,慕容芸绝望之际,猛地睁开血红的双眸,一双凌厉如刀的视线豁然凝注在了云歌的身上,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五指狰狞地紧扣,咬牙切齿地道:“慕容云歌!你还我母亲命来!”
说罢,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了云歌,犹如从地狱中爬出的索命厉鬼,一下子便死死地攥住了云歌的衣领,对着她厉声道:“全都是你干的!全都是你做的!是你害了娘亲!你这个下作的贱胚子!你的心肠到底是何其歹毒,竟然这般害我娘亲?!”
云歌被她一下子揪住了衣领,重重地按在了墙上!
众人一见此,面色皆为一变,容婉君更是大怒出声:“芸儿!不得无礼!”
慕容诚大喝道:“芸儿!你做什么!?”
慕容芸哭道:“父亲!是她!就是她将娘亲害得如此下场!都是她!都是她害死了娘!”
慕容诚大怒:“放肆!不许胡说!”
慕容芸被他严厉的话语吓得不禁肩头一怔,转而一想到眼下全都是拜云歌所赐,心中对于她的憎恨只增不减,然而转过身,却一下子对上云歌那漠然得毫无温度的目光,脸上不由得一僵!
云歌仍旧神色未变,面无表情地敛眸看了她一眼,却不动声色,清冷的眸子里并未有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冷冷地道:“放手。”
不知为何,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却是那么有力,她竟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话音松开了手,愣愣地后腿了一步。
云歌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曾对三姨娘有过害心,又岂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慕容芸厉声道:“你还在说谎!事实都摆在眼前,岂容你狡辩!?”
“事实?请问什么是事实?”云歌淡淡的问。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不肯承认!七妹!枉奶奶与父亲大人如此的疼爱你,你却做出这般丧尽天良之事,小心遭天谴!”慕容芸咄咄相逼。
云歌薄唇一勾,目光从容:“姐姐,你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平白无故地栽赃嫁祸于妹妹,妹妹倒是要问问姐姐,姐姐究竟是居心为何?”
“栽赃?嫁祸!?”慕容芸气极反笑,心中暗道,好你个慕容云歌,死到临头的,却仍旧不知自己是何境地,确凿的证据面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