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虽然下了赐婚的圣旨,可这事儿却只有您知,我们知,太子知,丞相府知。您要收回皇命,又有何难?”
容珏微微一笑,又从容尔雅地道:“父皇也无需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儿臣早已一概封锁了所有的消息,至于丞相府那一边,儿臣自己另当处理。”
封锁了一切的消息?那便是意味着,他拟下圣旨赐婚一事,除了慕容家与太子府,便再无其他人知晓,他也无需担心他这个做皇帝的出尔反尔会遭人闲话。
景元帝闻言,心神蓦地大怔,面色一愣,虽然还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多少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皇帝心中不由得微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他,心中却早已是波澜起伏。
很明显,他这个向来宠在心坎里的儿子在向他提出要求,这也是自他母妃去世以来,向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
要知道,他可是从未向他要求过什么,以往无论是什么事,就算哪怕是遭遇到如何的窘境,也从未向他这个做父亲的开过一次口,而如今,却是为了这个慕容云歌,竟然提出这样令人为难的要求,想来……这个女子在他心中占据
了非同寻常的地位。
这赐婚一事,自然是很好处理,好看的小说:。不过是区区一道圣旨,倘若他开口强行收回圣旨,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至于太子,也不会对于他的决策敢有反对的意见。
可他实在不明白,这慕容云歌究竟何时与容珏有了这暧昧不清的关系?这慕容云歌被退婚前后也不过十日,还是说在慕容云歌嫁入太子府之前,两个人之间便彼此互相产生了情愫?还是真如京城某些留言传得那样,在许久之前,
两个人便已是情投意合,然而他却无心之举将慕容云歌赐婚给了太子,反倒是拆散了一对友情人?
尽管虽然是那些多舌人口中的闲言碎语,但是正所谓空穴不来风,这些传闻兴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再一联想到那一日在太子府时,花自清亲自出面为慕容云歌出言庇佑,一切都来得有些蹊跷。他甚至开始暗暗猜测,这慕容云歌出嫁之时遇到的那些劫持花轿的恶徒是否是容珏指派去的,而之后太子退婚,一切都是顺理成章。
可听太后的意思,是要慕容云歌嫁入凤王府当凤王妃,是正室。可他怎么先前一阵子听母后不止一次得提起过,睿亲王府的玉莲郡主十分心仪他,太后也时常向他撮合这桩亲事。玉莲郡主出身名门,身份高贵,虽然睿亲王府因为
凤美人的事与凤王府向来关系不合,尽管珏儿对她无心意,但是倘若通过这一桩婚事能够化解两家仇怨,自然也是好事一桩。
原本他琢磨着,玉莲郡主品性敦厚,性子灵巧,又是天真善良,与珏儿又是门当户对,再加上景芙蓉深得太后厚爱,在太后面前甚为得宠,在太后在,纵然是睿亲王也不能说什么。这事儿成了,那一段往事自然也是能化干戈为玉
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如今却闹了这一出。
慕容云歌要是嫁入凤王府,成了正室。
那景芙蓉呢?她要是嫁入凤王府,难不成还是侧室?
这睿亲王府的郡主,却是侧妃?
睿亲王府会就此善摆甘休?
就怕凤王府与睿亲王府这两家原本就如履薄冰的关系愈发雪上加霜了罢!
可他一时实在对太后的心思琢磨不定,然而既然是容珏亲自向他开了口,他岂有回绝的道理?
景元帝正犹豫时,就听云歌忽然抬眸,冷冷地道:“我拒绝!”
话音刚落,软榻上正喝着茶的太后动作便蓦地一滞,诧异地抬起头来,连带着一侧坐着的慕容皇后脸上都冷不禁地划过一抹异色,以一种极为费解的目光转向了她。
云歌恍若未闻,头也不回得挣开了容珏紧缠的手,跨前一步,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臣女不会嫁入太子府为妃,当然,也不会嫁给凤王爷!”
景元帝大怔不已,极为木讷地看着她,惊得说不出话,脑袋里一片混乱:“你……”
云歌再次开口:“皇上,臣女只求您收回赐婚一旨,其他别无所求。”
顿了一顿,她蓦然勾唇一笑,随即又开口道:“倘若皇上无法满足臣女的条件,那么圣旨进丞相府一次,臣女便会反抗一次,直至皇上您收回成名之时。至于抗旨之罪,皇上要杀要剐,臣女悉听尊便!”
她的话太过冲击力,以至于皇帝愣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太后怔住了。
慕容皇后被她的话吓到了,然而却碍于太后与皇上都在场
唯有容珏脸上神情不变,眼底泛起一丝柔和的波澜,浅笑不止,。
似乎她会反抗,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皇帝看了一眼立在身前的慕容云歌,眼底一片清冷,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他不禁紧紧地皱了眉,显然是为了这件事头疼得无以复加,伸手椽上了眉心,面容显得很是疲惫。太后哪能想到这慕容云歌竟敢三番两次地当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