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道:“你说的这是一般道理,可我自己养的儿子我知道,林哥儿不是个贪花好色的。况那两个丫头姿色再好,还能好的过林哥儿媳妇不成?反倒是轻罗,模样虽不出挑,可性子细致,那份温柔小意体贴入微,才是男人用得着的,正室妻子有身份在那,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到时候就是林哥儿没心思纳妾,看着轻罗也不至讨厌,就是林哥儿媳妇,也说不得我这个婆婆纵着儿子贪色。这事就这么定吧,你去让人把林哥儿媳妇叫过来,这事还得跟她说。”那嬷嬷答应着去了。
顾雨萼听见婆婆叫她,也不知是为了何事,本想叫轻罗伺候着去,却寻不见她,绿如又要看屋子,只好自己过去了。
郑氏见她来了,便让她坐,喝了回茶,让伺候的人都出去了,才道:“你跟着林哥儿这一路来,也是辛苦为难了。年轻轻的,又生得娇嫩,正该养尊处优的才是,偏跟着风吹雨淋的。这次比我上次看你,人都黑瘦了不少。”
顾雨萼忙道:“说起来,相公才更辛苦些,我不过是跟着出来,全当游玩罢了,又是皇命,哪敢抱怨什么。”
郑氏叹道:“你一直是懂事的,这我知道,一般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有你这心胸气度。只是我这做长辈的,看着也跟着心疼。林哥儿那牛心左性的脾气我也知道,拗劲上来,难拨拉的很。且有些话咱们娘俩儿私下说说,我虽是婆婆,可也不想你这个岁数就怀胎生子,身子骨没长成,太过危险了。”
顾雨萼不知她这是何意,便不答话。只恭敬听着。
那边郑氏又道:“可这夫妻两个,若到一处,哪里是保得准的?你们年轻夫妻,自是知道。因此我想了个主意,不如就收个房里人,林哥儿多个人伺候,你也多个帮手,平日吃饭穿衣的,就不必事事操心了。份位也用不着高,就是个通房就好。你平日盯着紧些,子嗣上头也别让她得了先,自然得先有嫡长子。”郑氏许是说的多了。端起茶喝了一口。
顾雨萼听得脊背发凉,昨日还忖度这事,今日就来了,成亲连一年还没到,便急着塞人了。
郑氏又道:“人我想了又想。也不必舍近求远,就轻罗就很好。那孩子是从小就在我这院里,人人都知道性子最平和不过,从不知道调三窝四的,大了也不是那副狐媚子样,其他书友正在看:。这样的人放在屋里,只有替你省心的。”
顾雨萼此时已是不气了。婆婆就是婆婆,到哪也变不了,这还是个好的。没给你塞七个八个的进来,因道:“母亲的一番心意,我自是明白,只是这事怕还是得和相公商量下再说。您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那副性子上来。怕要怪我自作主张,终究是给他选人。总得他过过眼,别到时候他看不上,反说我随便塞人给他。”
郑氏道:“真是年轻人的话。谁说选房里人是给男人选的?那是当家主母的权力,要选什么样的人,也是你说的算。真要由着男人,那还不乱了套?莺莺燕燕的一屋子,没得败坏家风。这事就咱们说定就是了,你只需跟林哥儿知会一声,一个通房,也不必摆酒,开了脸放在屋里就是了。”
顾雨萼此时也没话可说,她是可以找出千万条理由来驳了婆婆的话,可婆婆要认定了塞人,她说得再有理也没用,只能给自己招个善妒的罪名。这就是该死的社会现实,反抗也没用。罢了,该来的躲不掉,是早是晚都一样,正好她也不知道沈林泉的态度,借这个机会看清楚了也好,也能早做打算。因道:“如此说来,是我想左了。我这便回去准备一下,虽说不摆酒,总得收拾收拾,也得赏轻罗几件首饰衣裳,才是那么个意思。”
郑氏满意道:“你说的在理。这事也不用急在一时,你们总之还要住上两天。轻罗我已经跟她说了,看着虽面皮薄,倒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如此一来你丫头可够用?从府里头再带两个?”
顾雨萼道:“这倒也不用,有绿如在就好,出门在外,凡事将就些就罢了,没得惹人笑话。倒是轻罗那边,既是开了脸,可要带个小丫头服侍她?”
郑氏道:“你未免太过心慈了,虽说抬了通房,还是丫头身份,连你都只一个绿如在跟前,她哪用丫头伺候?对下虽说不可严苛,也不能乱了规矩。”
顾雨萼心中冷笑,起身道:“您教训的极是,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郑氏倒不曾想她如此痛快,暗道自己许是错怪了她,可既说出来便不好收回,再说纳个通房也是平常小事,想必她大家子出身,这些事也司空见惯了。
顾雨萼回到自己屋,这才撂下脸来,只觉心中憋闷。这是个什么世道,婆婆名正言顺地塞个小老婆过来,她连说句不的权力都没有,如今还等帮着在老公那说合,等着老公去宠幸了小老婆,再拿出点东西来打赏人家伺候自己老公的功劳!
因越想越气,索性到床上躺会儿,一时有些心灰意懒,和刚穿过来那会儿差不多了,只骂命运不公,好好的把她送到这么个破地方。
绿如见她这个样子,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心翼翼地帮她拿了床胡毯盖上,便退了出去。恰沈林泉从外回来,见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