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笑道:“是个妙人,果然如弟妹所言,花容月貌的,就是心肠直得很。”
郑氏也笑了,什么心肠直,说白了就是蠢,景王妃她是见过的,许莲儿这等货色,都到不了景王妃跟前一个回合,如此一来,倒是不足为虑了。
那边梁氏道:“那许美人也算得命好了,听说景王府里人口简单,如今只有一个正妃,另一个侧妃还是她亲妹子。真到将来那一天,一个贵妃位置也不难。”
郑氏摇头道:“到底不过是做小,中间多少的烦难,只是外面看着光彩罢了,受苦的还是自己。真心疼女儿的人家,宁可抗旨,也不肯送女儿进去的。”
梁氏迟疑道:“虽说做小不如正室来得硬气,可也不过平时多立些规矩,排场上比不上正头夫人。王府皇宫那种地方,又不至于克扣用度,哪就至于了。”
郑氏听她话头不对,便有些警惕,冷声道:“你当那是你家后院,争来争去不过为了几件首饰几匹绸缎,要么就是谁房里少送了只酱鸭子?那是皇家,斗败了,自己丢了命都是小事,一个不留神就要祸害全家!从古至今,你看哪家外戚能长长久久的?最多不过煊赫一时。要想家族富贵,靠的是家中男儿上进,武能建功文能立业,指望着女孩的颜色伺候君王,能维持得了几时?”
梁氏脸上一红,低头道:“您说的极是。我只是看许太守那等精明人,都把两个嫡女送了过去,一时想差了。”
郑氏也不追问,道:“再精明的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说到底不过利欲蒙住了眼罢了。别家的事不去说它,这几日与你弟妹相处。你觉得怎样?”
梁氏打起精神道:“真的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长相自不去说它,找遍凉州都未必寻得出一个比得上的。光说那人品气度,到底是大家子出身,年纪虽小,行事却稳重大方。有这样的媳妇,真真是咱们家的福气了。我只是心疼她年纪小,咱们素日又不在边上,连个襄助的人都没有,里里外外的伺候二弟,还好夫妻情份好。二弟也是少有的体贴,看着竟是一时也分不开似的。”
郑氏沉默不言,大儿媳这话说的在理。正中了她心坎。知儿莫若母,这两个儿子,老大从小就随和,凡事好哄也好劝,老二却是天生的牛脾气,。如今就怕他年轻轻的陷入情网拔不出来。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可要是唯妻命是从,怕是哪个当娘的都看不过去。
梁氏察言观色,见婆母有些心事,便不想再坐,只道:“出来这半日。玥姐儿想必醒了几回了,我先回去看看吧,等晚间再来伺候娘。”
郑氏回过神来。道:“你先去吧。看这天气又要刮风,没事别抱孩子出来,那奶娘你也嘱咐了,从外面进屋先喝了热水,过些时候再喂玥姐儿。吃了风奶便易发热。”
梁氏答应着出了门,往自家院子去了。走到半路想起有些事要交待厨房,便转了个方向,恰见轻罗迎面而来,远远地便给她行礼。梁氏笑着让她起来,道:“你就是礼数周到,哪就至于这么生分了。这是要往哪去?”
轻罗应道:“我家奶奶回来,让我去提些热水。”
梁氏叹道:“当日你在太太屋里就是个得用的,大大小小的东西,哪件不得你管着,如今倒去提水。那时候太太回来,说把你留在京里给了二爷一房,我还替你高兴了好一阵,道你终身有靠,如今看来也难。”说罢又笑道:“看看我瞎叨咕些什么,耽误了你的差事。快去茶水房吧,若提不动,随便使个婆子跟着你,切莫闪了腰。”
轻罗谢过她,往茶水房去了,一路想着心事,几次走错了路。
顾雨萼也在想的出神,景王妃在给她的锦囊中嘱咐她务必找到涂先生,也曾说涂先生人必在凉州,这点倒是和褚先生说的相合。只是凉州这么大,到哪里找去?况她也出不得门,这里比不得别处,日日在婆婆眼皮子底下,规规矩矩的还怕人挑毛病,哪敢顶风作案出去闲逛?
绿如在那边收拾东西,边收拾边道:“这下该没什么礼要送了,全都打了包吧。见大奶奶那几位妹子,我说让您送些拿得出手的,您非说礼轻情意重,结果被那许莲儿比下去了吧?人家可出手就是金银。”
顾雨萼被她打断思路,笑道:“她地位尊贵,再说花的也不是自己钱,用不着心疼,咱们哪一样。”其实,她也犹豫过要不要拿些贵重的东西出来,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本来论娘家出身,她就比梁氏高了一截,再出手摆阔,平白惹人厌恶罢了,搭了东西,还叫人说要压长嫂一头,何苦来哉。
绿如收拾了东西,便出去洗手,道:“怎么轻罗还没回来?打水也要不了这么长时候。”
顾雨萼叫了她进来,道:“往后说话还该注意些,轻罗不是紫苏,她不知你素日的脾性,还当你看她不过眼,传到别人耳朵里也不好听,她毕竟是夫人给的。”
绿如红了脸,道:“我知道了,素日与紫苏拌嘴惯了,一时没改过来,我心里真不排挤她。”
顾雨萼点头道:“这我知道。不知紫苏如今怎样,说不定等咱们回去都有了娃了呢。想想还是在家里日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