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正思忖着这是哪家亲戚,门口的婆子已进去通传了,顾雨萼忙走了进去,先给母亲见了礼,又朝着和母亲对面而坐的妇人施了一福。连氏忙给她介绍着:“这是你表舅母,一直跟着你表舅在任上,上月才回的京。”顾雨萼口里称着表舅母,正欲再福下去,却被那妇人一把拦住,搂在怀里。“我的儿,这就是萼姐儿吧,生的竟和那画上的玉女一样。”说着,便从腕上褪下一副镯子戴到顾雨萼的手上。顾雨萼忙推辞着,那妇人哪里肯,拉着她的手道:“不值什么,这是你舅舅在西北的时候,从个胡人客商手上淘换来的,叫什么刚玉,到底不如我们中原的玉温润。”
顾雨萼望向连氏,见她点头,也就不再推辞,道了谢,戴着这串说是不值什么的钻石镯子坐到了下首,听着连氏和那个表舅母长篇大套的说着别后种种。慢慢地她也就听了出来,这表舅母是自己母亲的姨表嫂,姓葛,一直跟着表舅骠骑大将军赵伯伦在颖州任上。上个月圣上招赵伯伦进京述职,料想是要在兵部谋个差,因此也就举家进了京。
这厢,连氏与葛氏不能免俗的聊到了各自的儿女。
连氏道:“算来均哥儿今年也有十三四了吧。听闻文拿得起武放得下的,竟是个小神童的名声。”葛氏听见夸自己儿子,没个不高兴的,嘴里却谦逊道:“哪就有姑奶奶说的这么好。要说聪明,倒是有一点的,就是这个性子,愁死个人。哪像璋哥儿、明哥儿,懂事又孝顺。听说璋哥十五不到就中了解元,还立志明年要春闱下场,这竟是要考个状元不成?”
连氏说到长子,倒也笑了:“什么状元,不过是小孩子家家胡闹。听人说了几句难听话,竟激出了几分志气,终究是不老成。”
葛氏道:“他才多大,正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岁,要老成做什么,跟个小老头似的才好?可也是说到这话,你家的事倒也不好说,璋哥儿将来怕不是要……”
连氏忙打断她:“这话太早。再说你也知道我,向来看不上这些个事儿,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嫁了过来。可说呢,今日均哥儿可跟你来了?说起来,我还是他周岁的时候见过那么一遭。”
葛氏自知失言,也忙拿话遮着:“说是不放心我来,非要护送着,这不我让他到后院玩去了。你说我倒要他护送了。”连氏也笑了,道:“这也是孩子的孝心。”这厢,葛氏已遣了人去寻自家儿子。
须臾,一个身穿天青色直缀,头戴纶巾的少年走了进来,先朝着葛氏施礼,又朝连氏一拜,口中称着:“小侄武均拜见姑母。”想是已听仆人说了来由。
连氏看他这一板一眼的懂礼模样倒也真心欢喜,忙一把拉了过来,对着葛氏道:“可比表哥年轻那会强多了。说起来,赵家以武出身,想这孩子必是随了他外祖。”
葛氏听得心中熨帖,再加上本是个直爽性子,倒也不推辞,直言道:“谁说不是,他父亲骂他不肖,我就说,肖了你,就是个扛大刀的粗鲁坯子。”
只听得顾雨萼拼命忍笑,赵武均满面通红。忍着笑,顾雨萼和赵武均也忙厮见了,序齿却是表兄妹,寒暄几句也无非是“妹妹多大了”“表哥读的什么书”之类。
天色显是不早,葛氏连氏姑嫂俩便各自回客院收拾行李,结伴回城。却说这姑嫂俩也都是爽利性子,年轻时候未出嫁前也要好过,这番重逢更有的话说,便约好过段时日一起去京郊别院踏青。进了京各自回府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