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道:“和卫国结盟,真不知皇兄到底在想什么。”
和卫国结盟,楚王到底在想什么?
戚长歌沉思着,骤然一个念头跃进脑子里,她想起面具男人的话来。
楚王岂会甘愿做一个魁梧帝王。
他与卫国结盟,志在夺权?
这样想着,戚长歌心中一动,抬头看聂卫。
若真如她所猜测,楚王与卫国结盟是为日后夺权做准备,那么聂卫的形势岌岌可危。她是聂卫的门客幕僚,而李淳却成了楚王的后盾。此次之争重点在于李淳,不知李淳打的什么主意。
戚长歌不知聂卫是什么打算,他心底想什么不与旁人说。
告别聂卫,戚长歌乘轿去了李淳暂住的行府。
行府门口李淳的将军带着戚长歌入内,转角走进一间别院,院子里开满芍药,他坐长亭中与人博弈,戚长歌被带去,站在一旁等候。
“属下惭愧,又输了。”对弈的人羞愧道。
李淳捡起棋子,头也不抬的对戚长歌说:“你来同我下一盘吧。”
“是。”戚长歌于是过去,与他对弈。
戚长歌下棋步步紧逼,围追堵截,不留余地。而他却步步退让,漫不经心,看似散漫的下法,可是越往后戚长歌额头却渗出一层细汗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走入他给的僵局,他开始收网,她如困兽,被越缠越紧,到最后连动弹的余地也没有。
这盘棋,她已经败了。
一盘棋下完,戚长歌如跑完一座山,浑身是汗,她起身拱手道:“戚安惭愧,不是大王对手。”
“能与寡人周旋这么久也算本事。”他淡淡说着,收起棋子。
戚长歌道:“大王英明远略,才谋过人,戚安自愧不如。大王此次到访楚国,听闻您要与楚王结盟,不知您意下是与楚王结盟还是与楚国结盟呢?”
李淳笑起来,道:“何谓楚国何谓楚王?国与王同在,寡人与楚王结盟便是与楚国结盟。”
戚长歌心中顿时了然,李淳是要与楚王结盟,与楚王结盟和与楚国结盟自然是有区别的,与楚王结盟他将孝忠于楚王,一旦聂卫策反,楚王将与卫国联手,卫国将以匡扶楚国大统为由铲除聂卫。若是以楚国的兵力对战卫国,卫国绝对不是对手,可是若以半个楚国对战一个卫国和半个楚国,形势将急转直下。
楚王与李淳联手,聂卫想要霸业恐怕很难。
她投效聂卫并非只是想做一个幕僚,便是助聂卫夺了天下,她也不过落得一个开国臣子的名分。
聂卫于她而言不过是一把刀,而今这把刀还未出鞘便遇到了如此劲敌,不知聂卫当如何对付李淳。
戚长歌想到这里心思纷乱如云,李淳打断她的思绪,道:“倒是你,你是陈国的臣民,不在陈国为国效忠却跑到楚国投效聂卫,为何?”
戚长歌回神,道:“戚安只寻慧眼识珠之人。”
李淳笑起来,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凝视她,道:“识珠之人?聂卫真的是识珠之人么?”
聂卫是识珠之人吗?未必。聂卫的确有些才识,但刚愎自用,她说的话他未必会听。而今,聂卫作为摄政王摄政干权,楚王不会放过他。聂卫和楚王的结局早已决定,只能活一个,这是早晚的事,现在就看谁的刀比较快了。
戚长歌起身拱手告别:“戚安还有些事,先行告退。”
李淳笑吟吟的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夹起一枚棋子,轻笑一声,棋子定落。
这天下,这盘棋,,皆在他手。
运筹帷幄,他如虎耽视乾坤天下。
回到摄政王府,戚长歌立刻求见聂卫。
“王爷正在见客,不见任何人,先生还是请回吧。”守门的家丁道。
戚长歌道:“戚安有急事求见,烦劳您再通传一声。”
家丁不耐烦了,道:“你这人怎好生不识趣,王爷已经说了不见,休要在这里胡闹,走开走开。”
聂卫不见她,她咬紧牙,站在门口不肯离去,聂卫不见她她便不会离开。
家丁见她不肯离去,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进去通禀,戚长安站在门口,只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带着笑意,如春风般清清凉凉,又甚是好听。
“许是有急事,你便让她进来吧。”
“叫戚安进来吧。”聂卫的声音传来。
家丁出来,引戚长歌进屋,入屋,昏暗的烛光摇曳,与聂卫对坐的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男子,他一身玄青衣裳,清秀的面孔显得几分飘逸脱俗,他身旁合手而立的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童,长得玲珑剔透,胸前挂一个晶莹剔透的铃铛,宛如画里走出来的仙童,甚是讨喜。
似乎察觉她在看他,他抬起头来,一双银色的眼眸看过来,戚长歌心中一惊。
银眸?
那男子微微扭头看戚长歌,笑起来,道:“不必诧异,他生来便是银眸,你再这样盯着他看他会生气的,他素来讨厌别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