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衙回来的当晚,朱正春终于有机会睡在北边的房里了。只不过,曹玉玲与宝儿睡在床上,而他则是打了地铺。
这种睡法是曹玉玲与宝儿极力要求的。因为只有这样,她俩才能安心下来。
“我说两位姐姐,这地上又硬又凉,我能不能…”
为了让女神从担惊受怕中缓过神来,朱正春故意开着玩笑,并撑起身子眼巴巴的望着床上。
“不能!”
曹玉玲与宝儿异口同声,态度很是坚决。
“阿仁,是谁将那把带血的杀猪刀藏在我们家柴堆里的?这人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栽赃陷害你?还有那王耀祖,他有没有故意刁难你?”
曹玉玲连连发问,满心关切。
“要是…要是能睡在她俩的怀里…那就好了…”
呼噜噜…呼噜噜…
朱正春假装呓语了两句之后,困意来袭,鼾声震天。
“玉玲姐你看他,跟个没事人一样。”
宝儿气呼呼的坐起身来,说道:“我们为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他回来啥都不说,居然倒头就睡。他这样也太没良心了。”
“好啦好啦,阿仁是太累了。”
说话之余,曹玉玲伸手拉了一把宝儿,她见宝儿没有要躺下来的意思,便戏弄着说道:“宝妹子,阿仁这样辛苦,我们应当多体贴才是。他刚才不是说地上凉么,要不你去给他捂捂暖?”
“玉玲姐,你真坏!”
宝儿娇嗔一句,说道:“我不去,谁叫他这样没良心的。”
曹玉玲抿嘴一笑,翻身过去背对着宝儿说道:“宝妹子,你不躺下那我就先睡了。”
宝儿扭头瞧了眼身旁的曹玉玲,又望了望床边的朱正春,最终她嘟了嘟嘴,很是不情愿的躺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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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朱正春醒来之后,他悄悄地做了两件事。
一是把老薛的那份保证书给撕了个粉碎,二是将那把龙凤匕首交给了曹玉玲。
“阿仁…”
厨房里,曹玉玲有些迟疑的望了眼正在院中给小雏鸡喂食的宝儿,又回过头来若有不安的问道:“阿仁,你给我这只小匕首做什么?”
朱正春咧嘴笑了笑,说道:“这东西小巧玲珑,便于携带,利于防身。”
曹玉玲心生警惕,问道:“好端端的,你想让我防谁?”
朱正春长长的嗯了一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店里帮忙嘛,所以给你这东西,我会比较放心。”
曹玉玲松了口气,问道:“那宝妹子呢,你给她了吗?”
朱正春没有半点犹豫,如实说道:“她没有,就你有。”
啪的一声,曹玉玲将这把龙凤匕首摔在灶台上,自顾自忙活着说道:“那我不要了。”
见此,朱正春瘪了瘪嘴,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捡起两块馍馍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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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衣裳店里包了两件黑白中山装,又买了些补品零嘴,朱正春这才跑去找强子带路,去往树姨在城南的宅子。
“强哥,树姨她以前就住在城南吗?”
马车内,朱正春分着烟,有意无意的想要打听树姨的过往。
“我说七爷,按道上的规矩来讲,你这样称呼我那可是乱了辈分。”
强子的嘴把得很严,他根本不给朱正春套话的机会。
“这城南的宅子向阳宽敞,住着舒服。可树姨她怎么就乐意住进城北的那间黑屋子里呢?”
朱正春不肯放弃,继续追问。
“七爷,实话跟你说了,这是树姨的秘密,我就是知道那也不能跟你提。不然树姨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强子坦言相告,诚恳而又恭敬。
“那行,我换个问题。强子你跟着树姨多久了?”
“不多不少,整整十五年。”
强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神色,甚至可以说成是一种自豪。
朱正春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道一句。
一个男人跟着一个女人干了十五年,倘若不是这个男人对这女人心存爱慕,那就是他对她心存敬仰。
强子对树姨,应该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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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一处老旧的宅子里。
树姨早早的起来了,她熬了粥正要端给万大宝。
“树姨!”
朱正春无暇留意这间宅子的阔绰格局,他只是快步穿过院子来到树姨的跟前,笑着说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树姨,这两天辛苦你了。”
“七爷这是哪里话。”
树姨将粥碗递给了强子,玩笑似的问道:“七爷刚从大牢里放出来,怎么不在家多陪陪玉玲?”
“玉玲她很好,况且我家还有树姨的人罩着,出不了事。”
朱正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