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秦连连摇头,回道:“他们本来就心急要拿回自己的钱财,现在又遭到武力驱散,还不定怎么反抗呢?我认为还是应该由你出面再劝说一下。”
南宫造见苏秦不愿使用武力手段,他无奈之下,带着五、六个衙役,到人群的前面,高声向他们喊话:“诸位父老乡亲,我们洛阳令署将来会将吕通的财产清点后卖掉,保证公平合理地按照你们各自登记的账目进行补偿。大家暂且散了吧。”
围着衙门的众人听到南宫造的喊话,但是纹丝未动,没有任何人离去,有人就小声嘟囔着:“你说是公平合理,拿什么做保证呢?”
南宫造心中有气,厉声说道:“你说什么呢!有我洛阳令做证,难懂你们还不能相信吗?”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见洛阳令生了气,吓得不敢在多言,然而,人群却依然不肯散开,大家沉默以对。南宫造喊得口舌发干,也无济于事。
南宫造气呼呼地回到了衙门里,坐下来,从几案上取过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然后抹了抹嘴角的水珠,说道:“这些刁民,惟恐自己吃了亏,哪个都不肯先让步。”
他说完后,眼睛紧紧盯着苏秦,发觉苏秦正在沉思,他心中惟一的希望就是苏秦能想出个好办法,所以眼巴巴地凝望。
苏秦想了很久,心中有了一个主意,说道:“解开这个难题,需要三个步骤,缺一不可。”
南宫造听苏秦开言提出解决之道,他眼睛顿时发亮,急忙问道:“未知苏丞相所言的三个步骤具体为何,恳请详细示知在下。”
苏秦侃侃而谈起了他所考虑的三个步骤,说道:“此事首先还需要从吕通身上下手,你得让他签字画押,将自己的财产用来偿抵所欠债务。大家看到了吕通的画押,知道将来确定有补偿钱财可拿,心中自然踏实很多。”
南宫造回道:“这个好办,那吕通本来欠账该还,已是半死之人,如若不从,棍棒伺候。”
他说着,顺手就从面前的几案上拿起了一支令签,扔给了手下衙役,命令道:“你们准备文书,到囚室中去找吕通,让他签字画押,清理财产抵债,他若不从,就给我痛打。”
南宫造从前被吕通欺辱,如今吕通下狱,他还得替吕通料理纠缠不清的后事,搞得自己的洛阳官署鸡飞狗跳的,当然是忿怒不已,因此命令起手下去找吕通算账,毫无客气可言。
等到衙役们接过令签,转身去找吕通之后,南宫造又转过头来,问苏秦道:“苏丞相所言的第二个步骤是什么呢,还请接着示下。”
不止是南宫造急着想往下听,连跟随苏秦的吴景和宁钧等人,也期待着下文,因为这么大的一个难题,能够化解开,非得奇巧之计方能奏效,所以人们很期盼接下来的第二步。
苏秦脸色从容,显得很冷静,说道:“这第二步,就需要有保人出面,向众人做出保证,一定将他们的债务偿清,决不食言。”
南宫造一听,觉得第二个步骤也未见多么新奇,刚才自己已经向债主们做出了保证,以洛阳令的名义为保,但是众人依然不买账。
不过,既然苏秦提出了需要保人,何不就请他做保人呢?债主们无疑会更相信苏秦这个红得发紫又富可敌国的堂堂“六国丞相”了。
南宫造陪出了一副笑脸,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们能否请苏丞相出面做保证人呢?刚才我向债主们喊话时,你也听到了,他们不十分信任于洛阳令啊。”
他说出这番话后,自己也觉得有愧,因此急忙再补充一句:“当然,这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如有唐突和不便之处,还请苏丞相谅解,这毕竟不关你的事情。”
吴景听了南宫造的话语,觉得他的请求有些过分,率直地说道:“你们洛阳官署的烂事,何故牵扯上苏丞相,未免太牵强了吧。”
南宫造羞得低下了头,苏秦知道他已经尽了力,实在是为难,否则也不会贸然开这个口。他其实在开始提出解决之道时,已料到南宫造会有这个请求,所以也有所准备。
苏秦出乎吴景等人所料地回道:“这个保人,我可以去做,但是为了更能让债主们放心,不如这样来办吧。”
他顿了一顿,南宫造等人屏息静气地听着。苏秦以手指着南宫造,接着说:“你的洛阳令署和我本人,咱们一起来充当保证人,如此,则债主们就安心多了。”
南宫造一听,心中十分佩服苏秦的主意,不由自主地拍起了巴掌,说道:“双管齐下,此计甚妙,想必那些债主们定会安稳下来了。”
他拍了几下手,又拱手向苏秦作揖致谢,说道:“苏丞相挺身而出,真是我洛阳官署之幸,再次多谢苏丞相指点和帮助。”
南宫造此时已认为这件事差不多就可以平息了,因此他竟然忘记了问第三个步骤。
但是苏秦本人还是不踏实,他望着众人,说道:“有了前面的两步,固然可以稳住人心,但未必能让这些人全部散去。”
南宫造这时才想起了第三个步骤,心想:“自己一时给高兴糊涂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