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等部位,都要忍着剧烈的疼痛和钻心的麻痹感。在床上躺了太久,腿脚已不适应走路,而且身上的伤口刚刚愈合不久,走路时,难免拉动了伤口的皮肉,仍然有清晰的疼痛感传来。
姚玥见丈夫走路很困难,屡次要上前搀扶,张仪都轻轻将她推开,他心存愧疚:自己已经拖累了夫人这么久,让她与自己在郢都受苦。况且,要重新振作起来,必须以坚韧的意志,走过这个人生最大的难关,这时只有自我坚强,才能重获新生。
丈夫的心思,姚玥深深懂得,她也很为张仪的这股不轻言低头的勇敢劲而自豪,这样才是一个铮铮男儿。
两人相随着到了客栈,安顿下来之后,张仪对姚玥说道:“我们的盘缠所剩不多,我恐怕坚持不了十天半月的了。”
姚玥害怕丈夫忧心,宽慰他道:“你先踏踏实实地养伤,不要记挂着盘缠。我省着点花,够用一阵子,如果实在没办法,我还可以出去当杂佣,洗个衣服什么的,也能赚点钱。”
张仪目光中满是柔情地望着姚玥日益瘦削的脸,她因为丈夫突遭大难,身体消瘦了很多,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张仪说道:“我们也不必如此局促,我已经想好了。这件事因苏师兄派我先行入楚而起,现在也还得他来解开这个围困之局。”
姚玥想到了苏秦的提议和安排,心里满不是个滋味,如果埋怨苏秦吧,好像人家也没有刻意要安排这一出,他本来是有意给丈夫一个机会。
但是,当初假使苏秦自己来楚国游说,恐怕楚国人不敢如此狠毒地对待他吧?姚玥心情复杂,没有搭话。
张仪又说道:“你明天就上街去,打听一下景池的府邸在哪里?找一找他,咱们不求他别的,只求他派人向苏师兄传递个讯息,说明我们在楚国受困,完不成游说楚国加入合纵联盟的任务,让苏师兄自己来楚国一趟吧。”
姚玥不敢相信张仪的办法有效,怀疑地问道:“只是传递这么个讯息,有用吗?苏师兄那么忙,会亲自来楚国吗?”
张仪坚定地点了点头,劝夫人道:“你就这么说,没有问题的,既然苏师兄能得到我受困的讯息,他一定会猜到我是遭遇了大困难。因为他对我的才能还是了解的,平常的小困难决计不会到委托其他人代传讯息的地步。”
姚玥带着疑惑,答应了丈夫的嘱托,但她心说:“你的那个苏师兄真的了解你吗?如果真是了解,怎么会将你推到火坑里。”
姚玥是个性子较急的女子,她马上就要动身到街上去打听景池的府邸。
临行前,张仪特意又叫住了她,嘱咐道:“如果景池问起我的下落来,你就说我心灰意冷,躲在楚国的乡下养伤,计划伤好后,北上归魏。再问及其它详情,你就装糊涂不说。”
姚玥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出了客栈,她乃是一个普通人家出来的女人,整日里忙于生计,练就了与人打交道的本领,不到一刻钟,她就打听出了景池的府邸,正位于郢都的东城的宣仁里。
姚玥三转两转地,就来到了景池的府门口。她敲开了府门,门房是个老头,问起她的来意,姚玥首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和老头闲聊了两句,然后才请门房向里面传个话,说自己是张仪的夫人,特来拜访景池大夫。
门房见姚玥一脸诚恳,平易近人,所以也就不怕麻烦地替她往里面传话去了。姚玥等了不到半刻钟,从里面就急匆匆地走出来了景池大夫,他脸色焦急,三步并作两步走,紧走几步跨到了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