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鲤趁夜上了小寒山,想那小寒山虽然有个小字,却也高耸入云端,仅有一条山路上山,却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修葺,杨鲤趁夜上山,又怕被那凌氏父母追上,只得走小路,但又恰逢半夜,又怎能看的清楚呢,至走的那叫一个磕磕绊绊。
终于,走了一夜,天渐渐明了,东方也出现了白光,杨鲤暗自寻思,这走了一夜,估计那父女也追不上了,这才返回了正路,这一段夜路,杨鲤的脚上也不知被隔了多少下,鞋子也早已破了,但杨鲤却没有换的新鞋,只得苦叹奈何。
这一路上风景虽然秀丽,也有那鸟儿鸣唱,古树参天,但杨鲤又哪有心思观看这些呢。
日头渐高,杨鲤寻思着这样也不是事,只得赤着一双脚上山,索性那山路虽然风吹雨淋,坑坑哇哇,当总比那野路强啊。
就这样,杨鲤一步步的上山,累了便休息一会,饿了,便找几个野果子吃。
日头渐进晌午,这太阳也越来越毒辣,前天刚下了一场大雨,昨天的太阳便把那湿气给照耀的一干二净,而今天,太阳照耀的山路都热了起来,杨鲤的脚上已经起了泡,踩在那滚烫的山路放,就仿佛踩在那沸水了,钻心的疼。
杨鲤的身上也是出了一身的汗,这一身汗,倒是把杨鲤的着凉给治好了,但是身体的疲惫,脚下的疼痛,嗓子的干哑更是难受了。
杨鲤也是暗自苦笑,自己从小顽劣,不务正业的后果今天才显现出来,如果自己当初狠下心来,苦练筋骨,说不定自己就能坚持下来,或者自己当初苦读圣贤书,考得了举人,说不定也能和那李洪辩驳几句,也会有人文人志士为自己申辩。
可恨自己只知道吃喝嫖赌,虽然经历了人世间的风花雪月,看倦了风聚云散,自以为看尽了人世间的险恶,如果仅仅是自己被冤屈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也享受过过了,对待人生也没啥追求了,但是偏偏被冤屈的乃是自己的父母,还有最心爱的瑶红姑娘,这样杨鲤如何能够放得下。
父母的疼爱,未婚妻的期盼,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杨鲤透不过气来,直到此刻,杨鲤才苦笑,难怪父亲说人生下来是背着债来的,人这一生活着就是为了还债,还完了,人就可以轻松的走,还不完,一辈子也不能解脱,杨鲤本不以为然,这世间的人,损人利己的事情多了,难道他们就这样还债的吗?杨太公笑着说,你以后就懂了。
杨鲤现在觉得自己懂了,自已以前做惯了自己,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自己却无能为力了,所以杨鲤即使觉得自己身体快要崩溃了,也要坚持着上山。
要让父母安息,要给瑶红幸福,这就是自己的债,还不清,死了也不安心。
虽然杨鲤咬着牙坚持着,但人力毕竟有限,如果每个人的想法都能通过努力实现的话,那人似乎也没有苦恼了,不是吗?更多的时候,人们都感觉很无奈,对这个世界很无奈,对自己很无奈,因为继续在坚持,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极限。
杨鲤躺在了台阶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之所以不选择阴凉的地方是杨鲤怕自己再也爬不起来。
杨鲤的一切,都看在了暗处那几个人的眼里,不过几个人的心思却各异。半忍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凌海石却是无奈,自己真要这样心志坚毅的人为敌吗?只有那凌云凤,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不过,那几个人都看得出,杨鲤已经到了极限,即使在坚持下去,恐怕真的要累死在半路上了吧。
凌海石没有言语,上一次,如果不是杨鲤的回光返照引来九渊死气,他也不会救下杨鲤,而这一次,杨鲤的虚脱似乎没有引来九渊死气,如果就这样,任由杨鲤脱水而亡的话,虽然有悖于修行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教义,但是如此了结了一段大因果,省下了不少麻烦,也算不错的。
凌海石没有动静,那边半忍大师也没有动静,但是那凌云凤却忍不住了。
凌云凤刚想上前去救下那杨鲤,小寒山上却飞奔下来一个人,长发僧袍,背后背剑。
那人正是谢琳,看到谢琳出现,凌云凤,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却有了一丝妒忌,她自然知道谢琳与杨鲤的执念,她明明知道谢琳的执念与修行无益,还可能阻碍谢琳参悟大道,但是想想自己,放弃一切,只顾修行就正确吗,修行之人成千上万,但最后渡劫飞升的,又只有几人呢?用自己的一生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大道,值得吗?
话说那谢琳早晨就街道半忍大师的飞剑传书,那杨鲤下山了,半忍大师飞剑传书给谢琳,也是一种试探,试探谢琳的佛心有多少,如果谢琳能够放下,半忍也就自己救下那杨鲤,在救出瑶红安排俩人深山隐居也就算了,至于你冤情,人世间又有多少人是清清白白的呢?如果谢琳放不下,那也只好任由谢琳,结下这一世俗缘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强修佛法成不了佛啊。
那谢琳接到半忍大师的飞剑传书,心中也不是滋味,虽然知道自己应该斩去那一段执念,但不知为何,却有舍不得,不知道自己放不下的是那杯酒,还是那个人。
好在谢琳也是个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