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败,但我从没有后悔过,只是殿下英年早逝,着实可惜,实在是天妒英才啊。”
说到这里,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又长叹口气,钱金戈续道:“贤侄可知,赢州赢虎卫将军纪无骇已经掳走了当今的圣上,这是摆明了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姿态,当日我们起兵反任,没想到最后竟然便宜了他,如今想来,只怕天策卫内部早有他的眼线,此人布局长远,所谋者甚大,恐怕以后天下再无宁日啊。”
褚海心点头道:“其实老师兵败之后,我一直也在思索里面的原因,许赢之将军的计策险则险矣,可未尝没有一拼之力,况且一切都在他的意料当中,我们步步为营,骗过许多人的耳目,眼看就要攻破洛都,可老师。。可老师却被刺身亡,这才导致功亏一篑。世伯说的不错,世间绝没有这般凑巧的事,只怕是纪无骇暗中布置许久,甚至连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这才能轻易坐收渔翁之利。我从小无父无母,多亏恩师将我抚养长大,杀师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钱金戈摇头苦笑道:“贤侄,不是老夫打击你,就凭我们现在实力,想要报仇谈何容易?纪无骇一代枭雄,手下两万赢虎人数不多,却是纵横天下的铁骑,就连善战的蛮胡都在他手里落不得好去,就凭你一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还是早些放下这般念头,免得惹祸上身。”
褚海心默不作声,双眼盯着一旁煮水的炭炉,看着那红红亮亮的炭火,一字一句道:“我知道眼下报不了仇,可是总有机会的,苍天如果有眼,就给我一次机会足矣。”
钱金戈端着茶盏的手不经意的抖了一下,褚海心的声音不大,面色也是平静无澜,但他决绝的口气却让人感到心寒。有些人的勇气暴露在外,他们会赤眉怒目、张牙舞爪,用一切外在的感情来表达自己的勇敢,可这些人往往是色厉内荏之辈,像是纸做的老虎,一捅就破。而另一些人的勇气藏在心里,他们不显山不露水,也不会口出狂言说撑破了天的大话,他们会把勇气埋在心里,一旦有机会,就会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褚海心,毫无疑问属于后者,这样的人,安静时如同静海,愤怒时犹如狂涛,才更人有所心悸。
钱金戈不动声色的饮了口茶,正色道:“贤侄为师报仇,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需知量力而行,老夫不想看见你年纪轻轻的就去做些傻事,我相信。。我的女儿也不愿意你这样的。”
此话一出,褚海心怔怔的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钱多多的心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只是褚海心心装云霓,实在不想承这一片痴情,如今却是钱金戈主动提起,刚才还平静无波的他,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钱金戈一直小心观察褚海心的一举一动,这个少年人不卑不亢,沉稳冷静,而且心思极为敏感,颇具儒者风范,可是终究还是太单纯了,如果自己对他着意培养。。只需三五年光景,女儿身边就会多出一个得力的帮手,到时候两人若是真的情投意合,不如就让他入赘钱家,这样一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钱家的家业断不会轻易葬送,还能添个姓钱的外孙,钱家也算是后继有人,这样一举多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想到这里,钱金戈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贤侄不必尴尬,我女儿的心思,我这个当爹的又岂会不知?其实今天来这里,就是想和你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褚海心稳住心神,连忙道:“世伯请说。”
钱金戈捋须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很看好人,想让你加入杂家。”
褚海心一呆,随口道:“杂家?”
“对,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