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虾心中大急,情不自禁出声道:“中计了河神爷!”话才落却被陈景剑鞘敲了一下,黑暗之中传来陈景的声音:“呵呵,山为土,属天地五行之一,又如何镇封得了水呢。水处万物之下,顺势而动,有生命便有水流过,存在于人们知道或不知道的任何地方。或为滔滔之势席卷万里,或润物无声,潜藏九渊之下,今我为水,水为我,我欲出山,自然便出来了。”
这话即像是说给吴蒙听,又像是在为大红虾讲解水之玄妙之处。在说到最后一句话,大红虾只觉周身一轻,眼前一亮,却是已经从山中出来了。
吴蒙站在吴蒙山之巅,长柄的金色大斧柱在冰雪覆盖的山顶,迎着凛冽的寒风,看着被无形的水流包裹着奔腾而出的陈景,眼睛微眯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一直是他在出招,而陈景每一次都随手破之。尤其以最后一次最为凶险,他可以肯定陈景是故意遁入土中的,可见他早有自信吴蒙山镇封不住他。
在远处各山顶之上,有三三两两的神祇静站在雪山之巅,看着骑着大红虾如河水流淌一般远去的陈景,叹道:“好精妙的法术,法术能用的如此玄妙,天下山神土地之中没有多少。”
“他是谁?”
“九华州、霸陵地界、泾河绣春弯河神。”
一路往南而走,陈景早已经撤去了法术,任由大红虾行走。大红虾似乎也感觉在这大地上太危险,不如绣春弯安全,一路笔直朝绣弯而走,遇山翻山,遇河踏浪,遇崖腾空。一路上越往南走,雪便落得越悠然,虽然是大片大片的,却不再急促。
“河神爷,我们返回去宰了那个吴蒙吧,看他手上的那个大斧挺厉害,不如抢了他,也让他知道泾河水域中的神灵是不能惹的。”大红虾挥舞着狼牙棒牛气哄哄的说着。
“呵呵,他可不好抢,我虽然不惧他,但想要杀他可不容易,更何况你只看到了他一个人,没有看到那旁边山顶上的那些神祇,保不准其中就有与他交好的。”
“呀呀……这穷货比俺老虾还奸诈,他一定是在试探着河神爷您,好在河神爷大发神威,破尽他的法术,让他不敢妄动。”
陈景不置可否的,坐在大红虾身上,抬头看天空,有种天地虽大,却无容身之所的感觉。
他记得自己曾问过老剑客,问他为什么要到处行走,而不在一个地主住下来。他说:“因为我心不安,所以无法安居下来。”
当时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不安就安居不下来,现在他依然不明白老剑客为什么心不安,但却有些理解那种感觉了。
大红虾一路话不停,说着陈景这昏睡两年来的事,告贝壳的状,拍着陈景的马屁,说着他自己怎么从一个懵懂开智的普通河虾成长成现在这个威风八面,手持狼牙棒横穿大地的河神坐骑的。
陈景偶尔说两句,贝壳则一路沉默,除了在大红虾告她的状时才会表现出要吃虾的气势来,其他的时候都是安静沉默的跟在旁边。
一路上陈景也没有向人借路,但却没有一个阻止,翻山跃岭,直线向南,行三千里,畅通无阻,偶尔有不开眼的妖怪出来拦路,也被奔跑起来快逾奔马的大红虾狼牙棒给敲倒在地,然后被跟在旁边的贝壳吞入了长着青苔壳中。
可就在离泾河绣春弯还有百多里远的时候,有三人拦在他们的面前,其中一个手持幽黑的海魂叉,另一个则是浑身黑毛,人头,熊身。中间一个则是身穿道袍,头上却扎着书生巾,腰间悬着一柄乌木为鞘的短剑。正是被陈景抢过狼牙棒的那三才岭的三位山神。
“坏了,这三个奸诈货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河神爷,我们往哪边逃。”大红虾话才落便被陈景以剑鞘敲了一下头,疼痛入骨,接着又听道:“冲过去。”
大红虾也不知是被敲了一下后觉得丢了脸面还是怎么的,顿觉得眼前的三人只是泾河之中的小鱼而已,大吼一声,道:“你们三个生了泼天大的胆子,敢来拦你虾爷爷的路。”
说罢扬起狼牙棒就朝三人冲了过去,丝毫不惧三人那高深的法力。
其中那个被抢夺了兵器的熊精大怒,一只小虾竟敢对他如此叫嚣,怎么叫他不怒。他一步跨出,地面震动,无形间有一股冲天的气势拔起,就像是一座山朝陈景压去。
大红虾心中惧怕,身形微顿,耳中传来陈景的声音:“水滴可穿石,积而成河流,静时映日月,怒而吞天地。”
声音煌煌,招风引气,风云变色。
在陈景念出这句话时,黑熊精突然觉得八方灵气汇集于陈景周身,形成一条无形的河流,只眨眼之间便形成一条滔滔的河流。无形的河流虽然成了,却平静安然的流淌。
他心中暗哼一声,头顶浮现一座黑山,险峻无比,整个人气势拔高,直向陈景与大红虾冲来,大有一击而将陈景、大红虾、贝壳击成肉泥的感觉。
就在这时,陈景周身那平静的河流气息突然急转直下,化为飞流直下的九天瀑布,冲卷咆哮。一股铺天盖地吞卷万物的气势乍然而生,他心中大惊,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普通生灵在滔天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