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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幻城(2 / 7)

过江城大街小巷,只为能找点活干;他满面尘灰地寻遍江城大小工地,只为能打个零工。后来他在离城十几里地的铁路货场找了个帮人送货的活儿,刚开始用扁担挑,后来用板车送,夜间就寄宿在离货场一里多地废弃的鸭棚里。逢阴雨天没活儿干,他就去美术学院听课,去美术馆临摹,晚上则风雨无阻的去市图书馆看书,去古旧书店陶书。一天到晚像疯了似的将神经绷得紧紧的,听了这课听那课,看了这书看那书;一时三刻像傻了似的将需求压得低低的,既不关心世事,也不关心自己。唯一有点慰藉的是挂在鸭棚床头,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江城大小工地,只为能打个零工。后来他在离城十几里地的铁路货场找了个帮人送货的活儿,刚开始用扁担挑,后来用板车送,夜间就寄宿在离货场一里多地废弃的鸭棚里。逢阴雨天没活儿干,他就去美术学院听课,去美术馆临摹,晚上则风雨无阻的去市图书馆看书,去古旧书店陶书。一天到晚像疯了似的将神经绷得紧紧的,听了这课听那课,看了这书看那书;一时三刻像傻了似的将需求压得低低的,既不关心世事,也不关心自己。唯一有点慰藉的是挂在鸭棚床头,每天早上睁开眼睛

杜若骤觉板车一轻,扭头见车后有人一手推自行车,一手帮他推车。杜若感激一笑,加大步伐往坡上拉去。堪堪拉到坡顶,杜若在路边放好板车,边从包里拿出瓶矿泉水。那人边在车后停好自行车,边笑盈盈地回过头来。杜若面色陡变,手指不由得哆嗦起来,矿泉水砰地一声掉在地上,忙不迭拉起板车,躬身就要从那人身边走过。

“你走呀,有本事永远不认我,你这个只会逃避现实的杜二杆子!”任燕一把攥住车把,边仰着红得出奇的脸孔,双眼死死地盯在杜若的脸上。

“大姐,你……你认错人了,我……我不姓杜,我只是个拉板车的!”杜若沉痛不堪地低着头,泪水瞬时模糊了双眼,一时语无伦次的恍如沉疴不愈的病人。

“你要不认我也行,我只说三句话,听不听在你!”任燕一时恨由心生,止不住愤激的泪水泫然而下,“你画作《溪边少女》得奖了,全路美术大赛一等奖,路局送展的!”瞧着杜若仍是无动于衷地拉着车把,目光沉滞地望着地面,任燕恨恨地哼了一声,“红莲被婆家赶出门了,现在寄居在她姑妈家,这是你儿子的照片!”

“你……你说什么!”杜若心神大震,猝然放大的瞳孔里闪烁起一缕泪光,嘭地放下板车,一把从任燕的手中抢过照片,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号啕大哭起来。

任燕一阵辛酸,喉中梗塞着苦涩的滋味,掏出手帕抹去满脸的泪水,“我才从山里回来,为找你,我跑遍了山里的旮旮旯旯。你真狠心,人在汉西,却跑到武昌去寄钱,为这害我找了大半个月。你住的鸭棚,我早上也找去了,进门就知道是你。还好,这大半年苦挣苦熬,没丢了画画儿,也不枉我们跟你吃的苦、受的罪。路局要调你回城,在局文协上班,你好好收拾一下,明天就跟我去报到。你一消失就是大半年,对我们全都不管不顾的,也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

“你……你们不是在开店吗?店没开上气?”杜若迟迟疑疑地抬起头,心脏在犹豫不决中怦怦直跳,眼里豆大的泪珠还在丸澜而出。

“你不是不姓杜吗,还管我们的死活!店早就卖了,你走后没多久,小邪皮去澳门赌博,欠下一**赌债,赌博公司要灭了他的人,芬儿苦哭苦求,小邪皮在店里是入了股的,红莲仗义将店卖了,我也将城里的房子卖了,才帮他还清赌债。你知道这大半年我们过的是什么曰子,我孤儿寡母住铁路棚户区,红莲孤儿寡母寄人篱下。你倒好,就为遭一点罪,受一点屈,一个人躲在城里享清福,竟然还想不认我。我真是瞎了眼睛,一辈子走霉运,白为你**心着急了这么多年!”任燕一时伤心欲绝,心里如同祥林嫂般要捐一辈子耻辱门槛的意念盘根错节。

“任……任老师!”杜若嗫嚅着嘴,惶愧不安地张着眼睛,脸上在层出叠见的愁云惨雾中又增添了一种忧心忡忡的凝云,“谢……,谢谢!这……,这一辈子也就你还把我当作是个人!”

“杜若,只要你知道就好,别遇上点挫折,就变得六亲不认了,我们生为女人实在是也有不得己的苦衷!”任燕悲从中来,眼里噙着大颗的泪珠,瞧杜若衣衫不整,头发蓬散,脸膛像黑炭似的乌溜溜的,却又心痛不已地**起湿漉漉的手帕替杜若揩去满脸的泪水,“走吧,回去呀,过去的就算过去了,好曰子还在后头,我儿子都快四岁了,还没见过你呢!”

“又在做马大哈,你总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准确的说,你儿子三岁零八个月零八天,怎么做的妈妈,连儿子的生辰八字这么简单的计数也搞不明白?”杜若故作洒脱地昂着头,极力从悲苦凄凉的情态中挣脱出来,嘴角还油然浮起一缕惨笑。

“你……你记得这么清楚!”任燕悲喜莫名,骤觉时常聚集在心底生怕他将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的忧虑不翼而飞,一缕笑影顿然从脸上绽出,双目更是情难自禁地脉脉凝望着杜若。

“你身上有什么事,我不记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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