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苏琪格在宗祠外醒来之后,她有没有勇气重新回宗祠密室里再去看看,但我知道,她已经默认了我的说法,那就是,她的父王野心勃勃,南侵大宋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他为了政治夺权而做的铺垫。
她气势汹汹来找我,更多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郡主,那我就不送了!”我一笑,朝姚广眨眨眼道:“去,送送你们麻子郡主,她今天心情可不好。”
打发走了苏琪格,我才扭过头来,将那双破脚袜从我案上掀到了地上,朝花娘道:“从哪搞了一双臭袜子来埋汰我,我可没爬上你的床啊!”
花娘一笑道:“怎么?你还不领情?要不是我来,你身上的脂粉味可就说不清楚了!”
“现在更说不清楚了!”我一摆手道:“也罢,哪个男人没有点风流韵事啊,尽管我没干,但是我心领了你的美意。”
“少臭美了!”花娘不屑一顾哼笑道:“行了,实话告诉你吧,是袁先生让我来的,我也不知道让我来做什么,反正他说我这个女的只要一来就妥了,果然……”
还真是袁淳风,这家伙算术有这么神吗?
花娘一甩袖口,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黄纸条道:“袁先生还说了,将军今晚若是行大事,可参考这个时辰!”
我一愣,接过纸条,上面写道:“戌时东方位吉,苍龙连蜷于左,持白虎印而行,大事可成。”
“戌时?”木头歪脖一瞧,皱眉道:“这家伙搞错了吧?戌时天还没黑透呢,此时翻墙入大内,岂不是找死?再说了,今天是上弦月,月亮早早就出来了,这时候出现在皇城根……”
我抬头看着花娘道:“袁先生没再说别的?”
花娘摇摇头,忽然又道:“对了,我临走时他说让你告诉我一件事……什么事?”
我去,袁淳风啊袁淳风,你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
分明是他看出来的事,却要我来说,呀呀呸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看着花娘迟疑了片刻,抬头正色道:“你是妖,直觉应该很强,你……有没有预感到什么?”
花娘瞧着我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了一会,忽然开悟,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袁先生自己说不出口,才让你说的,对不对?今天我的劫期到了?”
我点点头,正色道:“天道有常,人道无常,这渡劫是不管人妖灵鬼都要经历的,成败……”
“你不用说了!”花娘淡然一笑道:“我自己什么本事我知道,我渡不过去的。”
看着这姑娘略带悲凉的眼神,我心里把袁淳风给骂了十八遍。
这孙子成天喝人家的终南酿,算出了她此劫不渡,却不肯说,让我来当这个黑脸……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了!
“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嘛?”花娘朝我和木头、秃子一笑道:“自从我幻化成人形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劫,没什么可恐惧的。这些年,也算见了人间繁华,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找到自己最开始以为很简单的心动……哈哈,独虎信,你别害怕,我可没看上你,不过你这人挺有意思。我知道,你在我床上写下的那段咒文是避雷诀。就冲这个,够意思,这辈子你帮了我,下辈子我帮你!”
她说的这么轻松,那我倒是放心了。
有避雷诀在,虽然不能保证她渡劫成功,但足以保住它多花蓼的肉身不死了,大不了百千年后再来吧!
“独虎信,那我可就走了!”花娘莞尔一笑道:“估计咱们是不能再见了,那就说声珍重吧!”
我勉强一笑道:“好,我送你!”
“不用!”花娘坚决一摆手,淡然道:“你要是送我,我怕我留恋这人间。”
说完,转身朝外,摆摆手,扭着她那舞姬的腰肢,消失在了视野里!
“这人啊,还真是三生三世的缘分!”木头咂舌道:“我现在百分百确定,一千年后,她一定就是花清秋。这不,你教她避雷诀,保住了一棵草木之命,一千年后,她为了帮你,也是为了解脱,又死在了雾灵峡的大火中……”
“阿弥陀佛!”秃子忽然一声佛号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做者是。行了两位,不必想了,想了就是徒增烦恼。别忘了,咱们是在时光鉴中,这些都是已经发生之事……”
也是,如果我没回到时光鉴里,除了独虎信,或许还有耶律信、令狐信,诸葛信,总之,有人会渡她,想多了确实都是烦恼……
“木爷,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北山,给我寻个人,今晚有重用!”我扭头朝木头道。
木头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是要找伏虎和尚!”
是夜,酉时,天色刚晚,我和木头、秃子就进了城。
此时天色晴朗,月亮已经挂在天际。城内夜市淋漓,皇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比肩接踵。
木头抬头皱了皱眉道:“还有一刻钟就道戌时了,按照袁淳风的卦象,咱们要行动了啊,可这天这